蒋昙儿努力捂着脸,生怕遇到熟人,好在一路畅通无阻,二人出城之后,直接租了个车夫,坐着马车而去。
谢寄言也有银子,更是急忙跟上。
他突然觉得离家出走真好玩,竟然还能看到王府的侧妃私奔!
等他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阿姐!
阿姐们会惊掉下巴的!
卢少简有意避人,马车行了一上午,这才停了下来,寻了个客栈休息,谢寄言丝毫没感觉累,乐呵呵地也冲了进去。
谢寄言最近忙着读书,本就很少出门,在书院时隐藏在众多学子之中,平平无奇不惹人注意,以至于蒋昙儿压根就不认识他,卢少简更不会在意一个补锅侯家的次子,即便从前见过,也早就忘在脑后,所以哪怕此时三人离得极近,却依旧保持着安静。
然而这安静并未持续多久。
没一会儿,外头突然集聚了一群人。
青天白日,这些人各个蒙面,进来之后,便肆无忌惮直接抢劫。
客栈掌柜吓得夺了起来,柜台后的银钱也都奉献了出去,卢少简大怒,但也知道自己人少势微,不敢声张,只能咬牙切齿将包袱交出。
蒋昙儿也吓得厉害,看向卢少简,本想求得几分依靠,却发现这男人比她还不如,脸色苍白,腿脚哆嗦,很是没用。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才停下歇了没多久,竟遇到这种事儿!
可对方要了银子还不够,竟还怀疑他们身上藏东西,刀子架在二人脖颈,卢少简担心蒋昙儿的安危,只能老老实实地将私藏的银钱全部交了出来。
蒋昙儿见那恶人眼神淫邪,也有些害怕,本想将银票留着,看环顾四周,没什么动静,便也只好将东西交了出去。
“……”谢寄言可怜兮兮的,这会儿人缩在桌子底下。
“这小子倒是细皮嫩肉的,带走。”突然,有道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
谢寄言一脸无辜,他就是个孩子啊?!
可整个人都被拽了出来,不等他反抗,连拉带扯人都去了外头,不过与此同时,卢少简也挨了两脚,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瞧着很是可怜。
好在这些人来得快,走得也快,仿佛是怕官府来人一般,不过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没事儿吧?!”蒋昙儿很是惊慌。
“咱们才出京城不远,怎么会有这么穷凶极恶的悍匪?!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卢少简捂着肚子,疼得额头冷汗直流。
“你的钱全都交了吗?”蒋昙儿有些紧张地问。
“嗯……”卢少简点头,“我出门比较急,除了包袱里的银两之外,银票都藏在怀里了……”
未免惹人注意,二人今日身上都没佩戴饰物,蒋昙儿头上簪着的,也只是一根寻常银簪,现在簪子也没了,她披头散发待在那里,满眼迷茫。
她的鞋坑里,还藏了一百两银票。
可是……她要拿出来二人一起用吗?
没有银钱,她离开京城又能过什么样的日子?蒋昙儿看着窝囊的卢少简,一时进退两难。
她原本带了数千两银票,金银珠宝若干,另外还有一块西南那边的地契,是很久之前她从一个商人手里买的,她本来觉得,路上的安全不用担心,到了西南也有落脚之处……
可这才是赶路的第一天,就让她觉得不对劲了!
客栈里头气氛低迷,那些人走后,便有人出门报官,然而不过一刻钟,便有一队人马路过,瞧见这一片狼藉,有些诧异。
为首的,是奚家二将军。
此番代替父兄回京述职,顺道探望母亲和幼弟,他们本走在官道,谁知道路上看到有人慌乱求救,说是客栈遭匪,这才过来一看,没想到,便瞧见了卢少简。
奚二将军看着卢少简,觉得很是奇怪:“卢三公子,你这是偷了哪家的小娇娘,竟想离京去了?”
他一看便知道情况不对。
“奚照辕?”卢少简脸色更白了,“你……你莫要胡说,我与蒋姑娘只是恰好遇到,我没有要离京!”
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奚家人,是最不近人情的。
奚道凤是个纨绔,反而还好糊弄,可他上头父兄,都是不好招惹之人,眼前奚照辕只年长他两岁,却已经在战场上厮杀多年了。
他与对方在幼年时有些来往,他小时候胆子小,总是好哭,被奚照辕笑话得厉害。
每每这时候,都是陆云暗挡在他前头,奚照辕还说让他抓紧了陆云暗,少了她,他得哭一辈子……
奚照辕十四岁时第一次去南境,受伤而归,伤了半张脸,他因此得意了一阵子,还跑去骂他是个丑八怪……如今几年过去,风水轮流转,对方肯定不会放过他最落魄的时候!
“呵。”奚二笑了一声,居高临下,“你好歹是堂堂国公府三少爷,面对贼匪,竟吓成这样,还将家底都掏了……哈哈,本将军要派人将你护送回家,让你爹好好看看。”
“……”卢少简表情难看。
蒋昙儿看着此人,面上也很是委屈:“你这人……真是冒犯,难道看到个女子,便觉得对方是依靠男人而活的吗?我才不是那小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