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走在丹栖山陡峭的山路上。
林晚音的全身都在颤抖,她紧紧地抓着沈庭意的手。
“青玄道长真是这么说的?初初她可能被她祖师爷护住了?”
沈庭意点了点头,听完陆子星和姜莱说的话后,他立马就给青玄道长去了电话。
青玄这几天一直在掐算布盘,寻找着沈乔初魂识,他始终不相信她就这么消逝了。
“青玄观主说初初和万噬大战的那天,玄正观里的祖师爷神像突然化为了粉末,旁边系着初初魂识的莲花灯也随之熄灭了。”
林晚音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当时在青溪山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初初突然跑到她房间和她一起睡,就是来和她告别的。
“青玄道长一直觉得奇怪,就算是初初出事了,没道理祖师爷的神像也跟着消失。”
“他把祖师爷库房里的东西全清理了出来,一张纸都没放过地查过去,终于在一年前,查到了一点信息。”
“祖师爷在羽化前,应该把他所有的魂力都聚到了那块碎玉里,就是初初出生的时候就握在手里的那截。”
青玄观主说那玉其实是天界太阳神女的兵器,叫“曜灵戟”。
“他猜测,应该是关键时刻,祖师爷收在玉里的魂力尽数散去,护住了初初的一缕魂识。”
林晚音的眼泪越掉越急。
一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地听着俩人的交谈。
“只是青玄观主一直都没探到初初的魂识,所以也不敢和我们说。”
“半年前……”沈庭意的眼睛蓦地有些发涩。
“半年前,那盏莲花灯突然又燃回来了。”
只是火苗微弱,青玄观主和清宁道长一直都在小心地护着。
沈乔初真的有可能还活着。
沈初安吸了吸鼻子,看向陆子星。
“你们俩怎么知道丹栖山上的这人会是我姐?”
“我们不知道。”
陆子星摇了摇头,他们只是希望那人是她。
他和姜莱都不相信沈乔初就这么没了,他们一直都在利用家族强大的人脉打听消息。
很多时候都是空欢喜一场,只有这次,他们觉察出了不同。
派出去打听的人汇报说,丹栖上的一个小道观,原来都快维持不下去了,最近突然火了。
因为道观里半年前来了个挂单的小道士,是个女的,看着二十岁出头。
小道士能测吉凶祸福,还能捉鬼驱邪,是个有真本事的,去过的人都说灵验的很。
就是那小道士的脾气不太好,遇到不识相的,她根本不惯着,一把火就把人家的头发烧光了。
听说还特别能打,被烧了头发的人雇了七八个小混混来找麻烦,直接被小道士一人一脚踹得跪地就喊她“祖宗”。
这些信息一个个抛出来,陆子星和姜莱听得心潮澎湃,顾不上核实就跑来沈家了。
……
丹霞山的山路崎岖,几个月前,有善人为了感谢道观,出钱修了条山路。
饶是这样,一群人还是走得颇为艰难。
大家想要见到那人的心情迫切,顾不上休息,互相搀扶着爬到了山顶的道观。
道观灰墙黑瓦,年久失修,看着一副随时要倒了的样子。
门上挂着一块裂了一半的牌匾,上面写着“凌虚观”三个字。
林晚音他们刚到道观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嘈杂。
只见道观小小的的正厅里围了一圈的人,对着里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他们赶紧也围了过去。
正厅中间,一个男人正坐在地上撒泼。
“你们都来看看啊,这个凌虚观的假道士要害死人了啊。”
“哎哟,没办法活了啊,我来这里求的是平安符,花了一千块呢,可他们给的哪里是平安符?明明是阴祟的东西啊。”
那男人突然抓住了旁边围观的一个人的脚,吓得那人差点跳起来。
“你也觉得我这样子可怕吧?戴了这个符后,我是夜夜梦到恶鬼索命啊,我现在连觉都不敢睡了。”
他抬着脑袋给围观的人看,“你看看,你也看看,看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再这么下去我迟早要被害死。”
陆子星几人踮着脚往里面看,只见男人的双颊凹陷、脸色苍白、眼下乌青,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着是有些瘆人。
那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前面的一个人骂:“你这个骗人的假道士,不知道怎么画的符箓,给我把恶鬼都招来了,这事儿你不给我个交待,我就吊死在你道观门口。”
这时,原本背对着林晚音他们坐的人,慢慢站了起来。
那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袍衫,身材纤细,背脊笔直,一头黑发简单地扎了个高马尾。
后面众人的身形都是一颤。
那人悠悠地开口:“见鬼了啊?那你说说那恶鬼长得什么样?”
听到声音,林晚音已经站立不稳了,沈明谦忙拉住了她,但他的身体也在止不住地颤抖。
“恶鬼能是什么样子?”
男人梗着脖子,大声道,“不就面上血肉模糊,两只眼珠子从眼眶里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