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鬼一出来便开始四处乱蹿,整个院子里鬼气四溢,只有沈乔初五人所在的地方被提前罩上了一道金光,不受他们的影响。
张正业一家哪里看到过这种场景,早被吓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张根军的手里还握着那把砍柴刀,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一只鬼悠悠地飘了过来,看到他,青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个诡异地笑容,魂体像一条长长的蛇探到了他的面前。
他咧开嘴“嘻嘻”地一笑:“找到你了。”
张根军的瞳孔猛缩,这鬼不就是邻村那个打算外出务工的青年?
一个月前被他骗到这个院子,一刀就给了结了,还从他的身上搜刮出了三千元。
他的牙齿咯咯地打着颤,想跑,脚却像被钉住了一般,怎么都动不了。
眼看那个青年鬼就要扑过来了,张根军一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一股铁锈的腥甜味在他的口腔漫开,他大叫了一声,挥着砍柴刀就往那鬼砍去。
“嚓”的一声,是砍刀没入骨肉的声音。
砍中了!
张根军的嘴角一扯,看吧,他不怕他,活着的时候,杀他轻而易举,死了他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不都说鬼魂是虚的,可这砍中的感觉怎么这么真实?
眼前的黑雾倏地散去,面前哪里还有青年鬼的踪影?
那把砍柴刀却卡在了钱金芳的脖颈处,她瞪着惊恐的眼睛,手指向张根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脖颈处的血液像是断了的水管,咕噜噜地往外涌,不过几秒的时间,钱金芳直直地栽倒到地上,手脚抽搐了两下就没动静了。
张根军的面色惨白,不可能,他明明砍中的是鬼,怎么会变成他的婆娘?
对,一定是障眼法,是那些鬼搞的花样。
“你死人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们都宰了。”
钱金芳的声音突地响起,张根军面色一喜,转身看到钱金芳正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但没等他做出反应,钱金芳的身体像是电视画面卡帧了一般,抖动了两下又变成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女鬼。
那女鬼的嘴角裂到了耳边,嘴巴不断地往外淌着血,她的肩头还坐着一个两三岁的小鬼,冲着他“嘿嘿嘿”的笑着。
这是上门问路,要去两个山头后的黄家村投靠兄弟的母子俩,也被张根军一家毫不留情地解决了。
张根军赤红着双眼,脸上露出狠厉的神色,果然是骗他的,全都是幻象,没有一个是真的,都是假的,假的!
他抓起钱金芳脖子上的砍柴刀,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敢骗他,把他们全杀了就是。
张根军发狠地朝女鬼一刀劈过去,女鬼的身体刚挨着刀,就成了一团黑雾散掉了。
“敢耍我。”
张根军气得在空气中乱砍了一通。
突然,他瞥到了正抱头趴在地上的张正业,他走过去一把拎起了他的后颈。
这也是个假的,他儿子杀人从不手软,怎么可能会是这副吓个半死的怂样?
张正业看着他爹一副仿佛被恶鬼附身的模样,吓得脸色铁青。
眼看他扬起了砍柴刀,他忙拼命地挣扎。
“爹,你想干嘛?你是不是疯了?是我,我是正业啊。”
张根军咬着牙,狠狠地淬道:“去你娘的,你就是个骨头都快烂完了的假货,怎么?觉得我很好骗?连你也敢看不起我?!”
“爹,你清醒点,我真的是正业……”
话未说完,张正业就觉得脖子一凉,那把砍柴刀已经割开了他的喉管。
喷射出的血液溅到张根军的脸上,带着温度的腥甜味刺激着他的每根神经,他伸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
那满手满脸的猩红,让他活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他突然桀桀地笑了起来,喉咙里像被塞了一个破口的哨子,笑声尖利而诡异,听得人毛骨悚然。
他握着砍柴刀的手垂在身侧,随着他的走动,刀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到了地上。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郑冬英走去,眼中闪着癫狂的光芒。
死了,都死了就骗不到他了,都死了就没有谁会看不起他了!
还有一个,最后一个!
郑冬英早被吓得魂不附体了,她半瘫在地上,凭着生存的本能拼命地往前爬。
“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但疯魔的张根军根本听不到她的哀求,几步就来到了她的身后,从上至下睨着她。
随后,他狞笑着高高地举起了染血的砍柴刀,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
“死了,都死了,都是假的,谁也骗不了我,哈哈哈……”
张根军站在一地的血泊中不停地大笑。
笑着笑着,他突然弯下身子哀嚎起来,他一把掀开了衣服,露出的肚皮上赫然出现了三张人脸,是刚被他砍死的钱金芳、张正业和郑冬英的脸。
那三张脸挤在一起,露着尖利的牙齿,正一口一口地撕咬着张根军肚子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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