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村。
沈乔初提着一块腊肉,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刚拐个弯,就看到一条新铺的石子路,她的眉头一蹙,这是什么时候铺的?
石子路的另一头,有人招呼她:“小初,大早上的干嘛去了?”
沈乔初将腊肉提高了些:“买腊肉了。”
她指着石子路问,“达远叔,这条路是你们家铺的?”
陈达远“哎哎”了两声:“我家前面没铺水泥,一到下雨天,沾得满脚是泥,我昨天让人拉了半车的石子给铺上了。”
沈乔初抿了抿唇,道:“达远叔,把石子路换个位置吧。”
陈达远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位置怎么了?”
“这条路正连着大路的拐角,和大路连成了‘Y’形,刚好将你家包在岔口内,剪刀煞已成。”
沈乔初指指石子路,又指指陈达远的两层平房,“‘路剪房,见伤亡’,轻则疾病困扰,重则灾祸横来。”
陈达远的脸都白了,急切道:“小初,你帮我看看,要怎么办?我把石子路给铲了?”
沈乔初点了点头:“不是不能铺,移到另一头去,避开拐角和你家房子。”
陈达远的眼睛一亮:“这样就行了?”
“嗯,最好把前面的水泥路铺了,免得进出摔着了。”
“哎,等过年我儿子回来,让他给铺上。”
有了解决办法,陈达远又恢复了笑容,他转身从家里拿出一个小罐子塞给沈乔初。
“小初,谢谢你了,这个酱菜你喜欢吃,快拿着。”
沈乔初也没和他客气,接过来朝他扬了扬:“谢谢达远叔。”
“客气啥,吃完了,叔再给你拿。”
沈乔初应了声便和他告别了。
离家还有十来米的距离,沈乔初看到村长媳妇李秀芳正在拍她家大门,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
听到声响,三人齐齐转过头,看到沈乔初都是一怔。
清晨的阳光下,沈乔初裹着一身的光晕朝他们走过来,让人有种她不属于这凡尘俗世的感觉。
李秀芳兴奋地朝沈乔初摆手:“小初,快来快来,他们是来找你的。”
沈乔初的视线越过李秀芳,落到站在她身后的那对中年夫妇身上。
俩人的气质矜贵,面相极佳,男的伤官佩印,女的命中带财星,都是贵重非常的命格。
沈乔初的眉稍一挑:来了啊。
沈明谦和林晚音俩人逆着光,看不清楚沈乔初的相貌,怔了一瞬,才不确定地唤了声:“初初?”
沈乔初偏了偏头,借着树荫,一张脸清晰地落在俩人的眼里。
林晚音的瞳孔猛地一缩,马上朝她跑过去,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颤着手慢慢拥住了她。
“初初,我是妈妈。”
一句话说完,就再说不出其他的了。
沈乔初任由她抱着自己,很快就感觉到眼泪滴湿了她的肩膀,随后耳边是逐渐放大的哭泣声。
沈明谦呼出一口气,也上前抱住她。
这个拥抱,陌生又熟悉,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们曾无数次这么拥抱过她。
沈家是新城上流圈的新贵,沈乔初六岁那年,全家去城郊庄园度假,不过半个小时,在庭院玩耍的沈乔初就失去了踪影。
警察搜遍了庄园和附近地方,翻看了所有摄像头,都不见她的身影。
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沈家动用所有力量,找了她十二年,万万没想到她会在离家几千公里的山村里。
得到沈乔初的消息,沈家夫妇一边动身过来,一边让人偷偷验了DNA,就怕失望而归。
这会儿再看到她的脸,更加确定她就是他们的女儿。
几人进屋坐下,沈家夫妇快速打量了下房子的结构。
这是间农村再普通不过的老房子,两层结构,楼下是前厅和厨房,后面有个小院,二楼是卧房。
俩人心下感慨,女儿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未免谈起从前,沈乔初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抱歉,我没有六岁前的记忆了。”
她在悬崖下被师父捡到,师父说她命大,被横长出来的老树挡了一下,不然直接摔下去,她现在早成了一堆白骨。
她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
十二岁,师父将她送到了山脚下青溪村的秦奶奶家。
秦奶奶是独居,沈乔初过来刚好和她作个伴,一老一少就这么生活了六年……
沈乔初简单把失去记忆的缘由和沈家夫妇说了,眼看连沈明谦一个大男人都心疼地快掉眼泪了,她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周后再和你们回去。”
林晚音正哭得伤心,闻言眼泪都顾不上擦:“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多久都可以,不过这段时间我们想住在这里。”
沈乔初想了下便答应了。
“不过……”
沈明谦以为她为难房间不够住,忙道:“我可以在附近找个民宿。”
沈乔初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明天你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要签,等下就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