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锦君这么问,杜宇放缓了脚步,看着陈锦君:“东家这是什么意思?”
陈锦君看着台阶尽头的寺庙山门,一步一步地往上走着:“想必您也知道,今天是柴阳县新县长到任的日子。”
见杜宇点头,陈锦君继续说:“民国政府要对西北下手了。”
“所以,东家是想未雨绸缪。”杜宇不愧是老油条,一语道破陈锦君的想法。
陈锦君大大方方地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杜宇轻笑:“东家想的没有错,现在轮到西北了,说不定到了那一天,雍州就被拿来开刀了。”
“所以,您对重建青红会,有什么想法吗?”
陈锦君耐心地征求着杜宇的意见。
杜宇自然知道陈锦君想问什么:“我?我不过就是一个闲人罢了,除了那些青红会的小辈愿意给我三分薄面,其他的,估计都不知道我杜宇这号人。”
“不过东家是想重组青红会,我倒是没什么意见,说实话,我也想看到,当年的那个青红会。”
“所以,可行?”陈锦君的眼睛里面闪过光芒。
“可行,”杜宇微微点头,“我自是相信东家的。”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就怕做不到,又让许镖头白白期待一场。”
杜宇听到陈锦君是为了这个支开许凡明单独问自己,忍不住笑了笑:“东家有心了。”
陈锦君和杜宇已经走到了寺庙的山门面前,许凡明已经停好了马车,在门外等着陈锦君和杜宇。
陈锦君走在最前面,远远地就看到了圆慧大师。
圆慧大师看到陈锦君,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到来。
陈锦君看着圆慧大师,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梢:“住持这是知道我要来?”
圆慧大师站在原地,一颗颗地捻着手里的念珠:“陈施主可否告诉贫僧,您所求为何?”
看着面前老僧清澈透亮,不带一丝世俗尘埃的眼眸,陈锦君忍不住想起邵沛辰那一双沾满了世俗权利的眼睛。
太像了,甚至是两个人瞳仁的颜色一模一样。
陈锦君轻轻嘶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圆慧大师的眼睛。
许凡明见陈锦君驻足看着圆慧大师,却一言不发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
杜宇倒是一脸泰然自若,只不过看着陈锦君思索的模样,忍不住眯了眯眼。
以圆慧大师这些年的修养来说,仅仅凭借陈锦君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陈施主这是……”圆慧大师明知故问。
陈锦君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问他:“圆慧大师,俗家姓什么?”
圆慧大师心下了然,看来陈锦君时遇到自己那个弟弟了,他脸上挂着悲悯天人的笑容,回答陈锦君这个不太礼貌的问题:“贫僧知道东家在想什么,只不过出家人,不再提及俗世,只能说,东家的猜想,是对的。”
许凡明和杜宇看着两个人之间打哑谜,都是一头雾水。
陈锦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所以,您和他,是手足?”
“阿弥陀佛——”圆慧大师双手合十,整个人十分平静,仿佛陈锦君说的事情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贫僧已经皈依佛祖三十余年,早就忘却了那些过往。”
陈锦君看着圆慧大师清亮的瞳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默默点头。
圆慧大师转过身去,把陈锦君三人带到了后院竹林深处的院子里面。
陈锦君抬脚就要往里面走,杜宇突然喊住了陈锦君:“东家抬头。”
听杜宇这么说,陈锦君和许凡明都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院子门上的牌匾,方方正正的三个字:青红会。
“看来您是早有预谋。”陈锦君看向杜宇。
杜宇浅笑着摇摇头:“我没那么怀念,只不过当年这块牌匾落在我手里,放在其他地方都不够安全,我怕惹来祸事,就放在了寺庙里。”
许凡明看着院子门上面的牌匾,迈进院子的脚步忍不住缓慢了下来。
进了院子,杜宇主动把陈锦君让到了主位上。
陈锦君坐在主位上,皱了皱眉头:“雷少爷还没来?”
正在陈锦君说话的间隙,许凡明带着雷义山和碎玉一起进来了。
见到主位上的陈锦君,碎玉好奇地问:“东家这是喊我们来做什么?”
陈锦君看了看周围,说:“人还没到齐呢。”
碎玉点点头,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
不一会,闻老带着太平山庄的几位老镖师走了进来。
许凡明在一旁对陈锦君说:“东家,人到齐了。”
陈锦君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自己腰间的荷包里面,拿出了那枚玄凤令。
青黑色的玉石被陈锦君拿在手里,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想必都认得这是什么吧。”陈锦君确认屋里的每个人都看到了自己手里的玄凤令之后,把玄凤令放回了自己的荷包里面。
她抬起眼皮,就看到下面的人,都抱了青红会会内专用的三把半香的手势。
除了,杜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