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君看着土墙上面深深浅浅的手指印,抿了抿嘴:“蔡英竟是,连身边的人都背弃他,也算是众叛亲离了。”
“死不足惜。”霍廷昱擦干净手上的土,起身往地面上走。
“我想去福乐茶馆看看。”陈锦君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杨青私下里如果手脚不干净,她倒是情愿杨青死在了蔡英手里,而不是苟活。
霍廷昱点点头:“那就去福乐茶楼看看。”
许凡明摆了摆手:“我要先回太平山庄一趟,后面的事完全不掺和了。”
说完,他急匆匆地就走了。
福乐茶楼被里里外外的士兵和警卫包围着,霍廷昱和陈锦君一下车,立刻就有警员迎了上来。
“大帅,死人了。”
“在哪?”
“就在茶楼大堂里面。”警员一边说,一边带着霍廷昱和陈锦君往里面走。
现场保护得很好,一个黑衣男子趴在桌子上,尸体已经有些僵硬了。
“什么时候死的?”陈锦君看向一旁的警员。
“估摸是昨天夜里丑时左右,失血过多再加上力竭失温。”
陈锦君仔细观察着四周,眼见地看到尸体的鞋底上有一些泥土。
她抿嘴,看向霍廷昱:“大帅,麻烦您派人去把郑掌柜喊来。”
不一会,郑文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东家。”他对陈锦君点点头。
陈锦君示意他看趴在桌子上这个人。
郑文看着这具尸体的打扮,感觉莫名其妙的眼熟。
“我可以看看他的脸吗?”郑文问一旁的警员。
警员用戴着手套的手搬起死者的整个上半身让正文看。
郑文看清死者脸的时候皱了皱眉,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他看到死者眼尾的那一颗黝黑的痣,瞳孔剧烈地收缩。
就在前两天的那个夜里,他和杨青躲在福乐茶馆的盆栽和桌椅之间的时候。
他在那个盆栽后面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这个人的眼睛。
眼睛旁边的那一颗黑痣太过显眼,郑文记忆犹新。
陈锦君注意到了郑文表情的变化,赶忙站了起来:“你见过他?”
郑文点点头:“他就是带人追杀杨掌柜的人,蔡英的手下。”
“他是蔡英的人。”陈锦君上下打量了一遍死者。
“麻烦把他的袖子拉上去让我看一眼他的手。”陈锦君对警员礼貌地点点头。
警员依言照做。
这是一双破败不堪的手,脏兮兮的沾满了污泥,手上常年练武留下的老茧也因为失血过多的死亡泛出黄白色。
“翻过来。”
警员把他的反转,让死者的手心向上。
陈锦君定定地看着他的手心,没有说话。
霍廷昱好奇发生了什么,也起身凑了过来。
手心是惨淡的黄白色,微微蜷曲的手指里满是淤泥和鲜血。
“我想,我知道是谁把杨青堵在了地下作坊里了。”
陈锦君蹲下身,看到他鞋底上面的泥土,心里有一些苦涩,不忍心地别过了头去。
霍廷昱知道陈锦君的意思,立刻吩咐:“去查清楚这个人的身份,看看还有没有在世的亲人。”
陈锦君看向了郑文:“回去让徐生给送些银两,好生安葬了他。”
见郑文点头,她又扭头看向霍廷昱:“大帅打算如何处置蔡英?”
霍廷昱皱了皱眉:“本来想着是菜市口斩首的,可是临近年节,总归是不好见血。”
“那岂不是便宜他了。”陈锦君垂下眼睫幽幽地说。
“不会。”霍廷昱斩钉截铁地说。
陈锦君好奇地眨眨眼。
“杜玉不会让他好过的。”霍廷昱笑笑。
陈锦君点点头,看向了门外昏暗的天。
“下雪了,东家。”霍廷昱看到有一片片雪花从天上飘落。
陈锦君叹了口气:“是啊,下雪了。”
这场雪下得很大,洋洋洒洒地下了几个日夜不停。
陈锦君窝在霍府的小院子里,看着下面掌柜们送上来的账簿。
不得不说,这些天来陈锦君陈锦君过上了少有的闲暇且惬意的日子。
她掰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在炭火上烘烤过的橘子汁暖暖甜甜,她忍不住惬意地眯起了双眼。
不过陈锦君总觉得最近霍廷昱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躲着她。
就像昨天她去二夫人院子里拜早年,出来的时候远远看到霍廷昱往这边走,但是在看到她的时候立刻硬生生的转了个方向。
不过自己最近也没有什么要麻烦霍大帅就是了。
陈锦君伸了一个懒腰,看到了自己一直压在砚台下的一张名片。
她随手把这张名片抽了出来,上面的“年”字让她又想到了自己之前应下来的大戏楼一事。
陈锦君喊来在正在屋外院子里清点礼品的徐生,把名片推过去。
“给年氏备一份厚礼,和年老板说一声,等出了年关,我亲自上门拜访她。”
徐生赶忙应下。
门外跑进来了苏妙妙,还没进书房的门就开始喊着:“东家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