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最里面走,就是一个向下的石梯。
陈锦君刚要下去,就被霍廷昱拉了回来。
“别急,下面不知道有什么呢。”
说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就已经顺着楼梯缓缓下去。
陈锦君咬着下唇,心知是自己过于心急了。
果不其然,下面传来了枪响,陈锦君感激地看向霍廷昱。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望过来,霍廷昱别过脸去,耳根有一些泛红。
许凡明撇撇嘴:“下去了。”
说完他看也没有看陈锦君和霍廷昱,自顾自地像下面一层走。
陈锦君也立刻跟上去。
台阶又高又陡,走到下面,陈锦君刚刚站稳了脚步,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跟在她身后的霍廷昱见陈锦君站在原地不动了,也探头看了一眼。
这里不仅有满满当当的大烟筐子,还有整整一面墙的军火。
“他这是想要造反啊。”霍廷昱咬了咬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那里还有楼梯。”许凡明指着角落,季礼带着一队士兵正在往上走。
霍廷昱问季礼:“下面还有人吗?”
季礼摇摇头:“没人,我刚刚上来,只是……”
他神情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陈锦君不管这些,她直直地就向下走去。
“东家!”季礼喊了她一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陈锦君已经向下走了。
季礼只能赶紧跟上。
许凡明和霍廷昱赶紧跟在后面。
如果说刚刚下到第二层的时候陈锦君是被大量的黑疙瘩和军火震撼到了,那么这最下面的一层,也是最恐怖的一层,她就是完完全全被蔡英做下的缺德事恶心到了。
这一层的空间和最上面的那一层差不多大,一排又一排的木架子整整齐齐地列在里面。
只是架子上面摆着的东西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每一层架子上面都摆着一具白骨。
陈锦君一层又一层地看过去,这里的白骨有大有小,但是都无一例外的成为了干干净净的白骨,没有一丝血肉,甚至有的白骨旁边还摆着生前穿着的衣物和首饰,架子上还刻着死者的姓名,以及怎么得罪了蔡英。
她只感觉喉头一梗,整个后背发麻。
她走到了最后一个摆着白骨的架子,只看到架子上面的白骨旁边刻着“胡渊,死于青红会极刑”。
陈锦君爬上一旁的空架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胡渊的白骨。
白骨的身下还摆着那一身他在宴会上穿着的衣服,只是已经破破烂烂而且沾满了血迹。
陈锦君又看了看自己旁边的架子,只见架子靠下面的地方刻着“杨青,背叛”。
她蹲下身去看着那一列小字。
这个时候霍廷昱也跟了过来,站在陈锦君旁边,看着那一行小字。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让郑文去给杨掌柜送茶叶,这里恐怕又要多一条冤魂。”
陈锦君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沙哑。
清晨寒冷的光透过小小的开窗,洒在她脸上,她抱着膝盖蹲在架子上,把下半张脸藏在交叠的胳膊里,一双眼睛里面有着近乎实质的怜悯。
霍廷昱看着陈锦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也看到了一旁胡渊的白骨,忍不住走了过去。
“青红会?”霍廷昱有些疑惑地念了出来。
陈锦君微微偏头看过去:“这里每一具白骨,都和蔡英有关。”
她低哑的声音在这个有些昏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缥缈。
霍廷昱走到她面前,微微仰头和蹲在架子上的陈锦君对视。
“蔡英,死不足惜。”
陈锦君眨了眨眼,知道这是霍廷昱在回答她当初质问他会不会留蔡英一条命。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霍廷昱又开了口。
“可是,就这么一枪过去,未免有点太便宜他了。”
霍廷昱的胸口憋着一团火在体内乱窜,寻找着一个发泄的地方。
陈锦君歪了歪头:“大帅觉得如何处置才好?”
“雍州官府里面,有一位清朝的老酷吏。”
霍廷昱逆着光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狠辣。
陈锦君只是看着,就觉得霍廷昱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大帅,恰恰相反,他在该心狠手辣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
她点点头,叹了口气,用手撑着从架子上跳了下来。
霍廷昱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接住她,却又看到季礼往这边走了过来,又硬生生地把手收了回去。
陈锦君走到窗子边上,用手比了比,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匠心独运。”
霍廷昱不解地凑了过来:“此话怎讲。”
陈锦君指给他看:“我之前在关东的时候,那些土匪的窗子就是这样,外面小,里面阔,光能更好地透进来,而且从对面的山上看这边,完全发现不了异常。”
说着,她又回头指了指地上的光影:“现在太阳还低,光进来得深,也没有照到那些白骨上面,这就是一间特意打造的停尸间。”
季礼几乎把这里每一具白骨是谁,怎么得罪了蔡英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