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摆放了各种各样刑具的密牢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一名披散着长发的男子双手双脚呈大字型被铁链束缚着。
浸过盐水的皮鞭如雨点般落在了他的身上,鲜红的血一滴接着一滴落在了地上,新伤覆盖着旧伤,撕心裂肺的疼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终是昏了。
看着已经昏过去的人,那名执鞭的侍卫拱手对着旁边坐着的一名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俊美男子说道:“皇上,穆将军已经晕过去了。”
轩辕澈冷着脸,一双幽深的眸子晦暗不明,凌厉而狠决的眼眸在烛光下越发深邃,浑身散发着冷厉暴冽的威震天下的王者气息。
看着那名昏过去的人,轩辕澈眸光闪了闪,似有一丝不忍。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冷厉的模样,薄唇轻启,“泼醒他!”
声音之冷厉,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让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站在轩辕澈身后的一名紫衣男子惊讶的睁大了眼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因为即使他开口求情也没用,也不敢求情,那样只会适得其反,只会让皇上更加暴怒。
穆家世代忠良,满门英烈,对朝廷忠心耿耿。
穆长风年少成名,铁马金戈驰骋沙场,保家卫国,为轩辕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深受百姓厚爱,被皇上封为天下兵马大将军。一直对皇上铁胆忠心,唯命是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通敌叛国。
穆长风即使会背叛天下人,却唯独不会背叛轩辕澈。
叛国的罪名虽大,但未有实质性的证据,轩辕澈肯定不会轻易定罪于穆长风,只是他触犯了轩辕澈的逆鳞,只怕是凶多吉少。
那名侍卫一听,应道:“遵旨。”
一阵冰凉刺痛了穆长风的神经,刚醒来,又是一顿毒鞭。
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不肯求饶,他也不知是第几次了。但是,他只知道他不能认,绝对不能,即便是死。
看着那人死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的样子,轩辕澈冷哼一声:“朕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穆长风微微抬起头,露出了他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一双妖媚的眼型里却有着纯净的瞳孔,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穆长风毫不畏惧地对上了轩辕澈的寒眸,强忍着剧痛,声音沙哑地开口,“如若臣说,臣没有通敌,白婉君的死也与臣无关,皇上信么。”
轩辕澈一听,眸光一冷,脸上霎时间布满了阴霾,立即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穆长风面前,伸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微微收紧了力道,声音冷若冰霜。
“还敢狡辩!鬼门关群山环绕,山石嶙峋,出入鬼门关全程只有一条狭窄的只能容纳三人并行的曲折小道,易守难攻,可你却失守了!北辽八百骑兵夜袭鬼门关,八千将士葬身鬼门关!
那时,你这被朕亲封的天下兵马大将军在哪,在那属于你一人的营帐内闷头大睡!
鬼门关原有驻军三万,却被以保护主帅为由连日撤回军营,只留下八千将士留守鬼门关。大将军你是有多怕死,需用十几万将士护你一人安危!
你若没有通敌,那北辽八百骑兵焉能踏进轩辕半步!那八千将士何故于无辜丧命!
穆长风!你告诉朕!你让朕如何信你!”
穆长风闻言,双眸染上一抹悲凉,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军令虽不是他下的,但也算默认了。
当时,军中一队将士在巡逻时带回一晕倒在路上的老伯,没曾想那老伯居然染了天花。
那老伯在军中待了两日便命归西天,与他接触过的将士均被传染,那天花来势凶猛,如同洪水猛兽。
短短数日,竟有近万名将士被传染,一百二十人因此丧命。
由此推断,不出半月,镇北军便会全军覆没。一旦镇北军出了问题,北辽骑兵入境,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之间,军中人心惶惶,军心涣散。
他当时负伤卧床,军中军务均由顾问代理。为了防止天花继续扩散,顾问与几位将领共同商议将那患了天花的将士安置到别处与军营隔离开。
至于去了何处,他并未细问。
等他知晓时,那八千多名将士已为国捐躯,他这才知晓顾问与那几位统领带着那八千多的将士瞒着他实施了那个诱敌深入的大计。
北辽骑兵太过强悍,镇北军虽然骁勇善战,近两年军中也在加强骑兵的训练,但与自小就在马背上上长大的北辽骑兵一比还是差了那么几分。
两军交锋多年,镇北军大多时候都是以人数压制对方才险险得胜,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在寻可以一举降服北辽的突破口。
周旋数年,终是等到了机会。
但用八千人命去换这筹码,代价太大了。
顾问与他提起这事时,他当场便驳回了,只道再议。
为这事他还与顾问大吵了一架,可当顾问红着眼对着他说出了那一段话时,他直接溃不成军。
“天花扩散太快,以目前军中军医的医术根本救不了他们。即便是寻得名医,他们恐怕也无法等到那时候。
他们自知时日无多,自愿请命以为数不多的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