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朦胧,雨势也从初时的细如牛毛转为倾盆大雨。
自芥子城返回渝南军营已有两日,于佳始终在复盘当日的战况。
说起来,除了在蓟州城战而退兵之外,这是唯一一场败仗。
问题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
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若说当时的兵力埋伏木石赫的援兵绰绰有余,可为什么会失败?
难道真的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将他们的布置泄露给了敌军?
参加这场战役的是骑兵营、步兵营,还有就是先锋营。
这些都是精锐部队,且都是她和林功勋两人手把手带出来的。
若是有人出卖队伍,她第一个不相信。
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知人知面不知心!
晚间,林功勋召来了于佳,于佳就知道林功勋定是起了疑心。
“当时的策略并无不妥,咱们就从细节开始扣起!”
于佳点头认同,便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首先,咱们的策略是先出步兵,将敌军堵在山坳里。”
于佳快速化了一个圆圈,点了两点算做是步兵。
林功勋的嘴角抽动,“你这画的是什么?”
“这是简笔画!”于佳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别打岔!”
于佳继续在纸上画了起来。
“再然后,就是派出先锋营,先给堵在山坳中的敌军一个猛烈的冲击!”
她又画了把利剑充当先锋营。
“最后,是骑兵入场,冲散敌军的阵列!”
等于佳将这三个兵种画在纸上,两人就发现了明显的问题。
“骑兵营没有发挥实力!”
林功勋从于佳手中拿过毛笔,在旁边的画了个简易山坳。
“骑兵营进山有些晚,且排列的不是当初规划好的阵列!”
“应天!”
两人异口同声道。
随后,林功勋便摇了摇头,“应天不可能,他跟了我这么长时间。”
“要反早反了!”
“那也不可能是阿城吧?他跟南蛮可是有血海深仇!”
于佳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阿城是与南蛮有血海深仇,可他到底是南蛮人。
他长着南蛮人的长相,有着南蛮人的习性!
况且这次发兵,是他和应天一块来参加会议的!
“于佳,宁可错过,不能放过!”
林功勋的的意思于佳清楚,可是她心中一万个不愿相信是阿城干的。
为了不引起怀疑,林功勋叫来了应天和阿城。
“应天,那日你们为何比约定时间晚进去半柱香的时间?”
战场上的战况如何瞬息万变,一时都耽误不得。
“上峰,不是您让大山来通知我们晚进的吗?”
几人面面相觑,不等叫来方大山对峙,就看出了问题。
阿城站在原地,浑身颤抖,根本不敢与几人对视。
“阿城,怎么会是你?”
于佳心痛如刀绞,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忘了你哥哥怎么死的了?”
阿城努力镇定着情绪,深吸一口气,“那不是你让他去南蛮买马才会死的吗?”
“什么?”
阿城的这句话无疑又给了于佳一个暴击。
“阿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城见此时事情败露,干脆豁了出去。
“二柱哥,不都是因为你吗?”
他看着面色苍白的于佳,忽然笑了起来。
他一直在笑,眼角却流出了眼泪。
“不都是因为你吗?”
“我跟我哥哥好好的,日子虽然清苦,可是我们还活着。”
“为了给你买那些战马,他才丢了性命。”
阿城拼尽全力,怒吼道:“都是因为你!”
“砰”的一声,阿城被应天一拳打在脸上。
“你这个混蛋!”
应天犹不解气,想要继续出手,于佳陌然出声。
“应天,够了,让他继续说!”
应天恨恨的停下手来,朝阿城吐了口唾沫。
阿城擦着唇角,已经有了血渍。
“我说什么?林二柱你是不是想让我对你感激涕零?”
应天实在是忍不住,“阿城,你扪心自问,都尉对你不够照顾吗?”
“她为你谋了差事,为了让你能在军营扎下根来,她操了多少心?”
“她顶着烈日整日整日的往骑兵营跑,唯恐你受了委屈,挨了欺负。”
“你......阿城,你怎么能这般恩将仇报?”
阿城此时已然了无生气,“那不都是她害的?”
“再怎么弥补,我哥哥不还是活不过来?”
应天气结,实在是憋闷的慌,空手打起了拳。
“阿城,你说的没错,你哥哥确实是因为我而死!”
于佳努力压下仿佛裂开的心口,“可你不该拿军营士兵兄弟的命来出气!”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你怎么忍心?”
阿城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