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李延昭率军与木扎陵在重渡沟相遇,双方大战一触即发,顿时天地间为之变色。
滚滚黄沙遮天漫日,铮铮铁蹄响彻天地。
喊杀声、号角声、锣鼓声不绝于耳。
此次的战役在当时影响巨大,不光是奠定了李延昭在军营中的地位,还让以往两军对战一直处于下风的大周扬眉吐气。
刀剑所到之处,南蛮士兵无一人生还。
南蛮所到之处,大周百姓死伤无数。
等战争结束,已经翌日清晨,整整打了一夜。
早上大周士兵清扫战场,在那山窝峰涧处找到一个幸存的男娃,大概五六岁的模样,正是后来收养的李昶。
只见此子身着破烂夹袄,面黄肌瘦,脸上还有冻疮,显然不是当地居民,倒像是四处流窜的难民。
此时李昶已经昏迷了,不过手里还紧紧抓着一条锦帕。
锦帕是上好的云锦,上面的刺绣乃是苏绣。
等那小李昶醒后,一个劲儿的苦恼,这可作难了。
李延昭手下都是大老爷们,谁也没有这哄孩子的经验。
众人急得是猪耳挠腮,不得已,就把小李昶送到了李延昭的营帐。
他听着属下的说辞满目震惊,来了一句:“你们没有经验,我就有经验?”
也对,时值十五岁的李延昭哪经过这事?
但既然大家厚着脸皮说过来了,径直扔下孩子就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小李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眼神亮晶晶的朝李延昭喊话。
直到有姑苏士兵翻译,他才得知,“救姐姐!”
此时李延昭注意力却没在他说的话上。
他手忙脚乱的抱起孩子,学着小时候母妃哄妹妹的样子,笨手笨脚的拍着他。
嘴里还念叨着,“好孩子,不哭不哭!”
小李昶在他的轻声安慰下,果真不哭了,用手抓着他的腰带沉沉的睡去。
后来他反应过来小李昶让救他姐姐之后,倒也派人去此前山崖找寻。
可找来找去别说小女子,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恐怕早就被南蛮子给杀了,没被杀恐也是凶多吉少。
小李昶还是整日啼哭,似要将那肝肠哭断。
可说来也怪,只要李延昭抱起他,哄说几句,他就会停止哭泣。
是以众人还打趣李延昭,若不是看年纪不对,恐怕是他的私生子罢。
当时李延昭的身份还没有揭示,众人还能与他说笑。
他也不恼,身为一营都尉,气量自然是有的。
可这么一个稚嫩小儿在这杀伐之气浓重的军营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李延昭便命亲兵要将小李昶送于临近村庄的农妇将养。
但说当日李延昭的亲兵抱起熟睡的小李昶要往那村庄去。
可平日里这个时辰该熟睡的小子却猛然转醒。
他看向路旁的山道,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
亲兵急于完成上峰交于的任务,不顾他撕心裂肺的哭喊,便把他交给等待多时的农妇。
小子骤然离去,李延昭心底仿佛被人挖去了一角,还有些怅然诺失。
沉思一想,这小子不能一直跟着自己打打杀杀,这对他来说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李延昭匆匆率军赶往叶县抗敌,大获全胜之后返回军营。
路见一人牙子在高台叫卖,实值连年征战,这种现象也不算稀奇。
李延昭身骑高头大马,鬼使神差的朝关押奴隶的铁笼一看,瞬间气血翻涌。
只见那角落处,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小身影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他翻身下马,朝铁笼走去,一脚踢开上前搭讪的人牙子,后面亲兵登时把人给按倒在地。
李延昭看着枯瘦如柴的小子,心里像是被钝刀厮磨般疼痛。
联想送走小李昶的当日,还是一个白嫩干净的人儿,现在怎的落到了这般田地?
他抽刀猛然劈开铁笼,惊的小李昶条件反射般的跪地求饶。
这是受了多少磋磨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李延昭看向地上动弹不得的人牙子目眦欲裂。
刚想起身收拾他,就被小李昶猛地抱住了脖子。
“哥哥,你来接我了吗?以后能不能不要卖我了?”
“我会挣钱,我会好好孝敬您的!”
登时这个高大挺拔的汉子落下滚烫的眼泪,他双手紧紧的环住小子,嚅嗫着嘴唇。
“我来接你了,以后再不让你受苦了!”
他单手抱起小李昶,一手提剑,手起刀落解决了被桎梏的人牙子。
回到营帐后命亲兵去打听缘由。
原是这农妇阳奉阴违,收了李延昭的钱,却转手把小儿给倒卖了。
一来一回,竟是赚了两家的钱。
当下干这伤天害理买卖的人都被他解决。
这事在当时可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个十五岁的都尉竟仗着身有军功,不过都府、县丞私自行刑。
可李延昭是谁?
当下带着从铁笼中解救的十余人来到了县郡,像县丞提上罪状。
这十余人有清白人家的女儿、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