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忍痛快步朝长海儿跑去,来到他身边蹲下。
“长海儿......”
“啊~啊~啊~不要杀我,我有钱,我给你钱,你不要杀我!”长海用胳膊遮着脑袋,大喊了起来。
于佳谨慎的朝周围扫视一圈,这个胡同比较偏僻,并没有其他人过来。
她抓起长海儿的胳膊,小声的说道。
“长海儿,你冷静点,没人要杀你,我是二柱!”
长海儿嘴里咕哝一句,“二柱?”
随后他转过头来认真的看向于佳。
看清来人之后,长海儿浑身瘫软在地上,“我滴个亲人呐,我可想死你了!”
“哇哇哇哇哇,二柱,我差点就去见我太姥儿了,我想回我们那旮瘩!”
“我想我老爹,想我老娘,我想回去!”
长海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于佳没有哄人的经验,只得翻来覆去的说着两句话。
“别哭了,没事了!”
“别哭了,再哭就把鞑子引来了!”
见长海儿没有收敛的现象,于佳心急,正色道:“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丢在这!”
挺大个老爷们儿,哭起来没完没了的!
长海儿一时被于佳吓到,立即停止了大哭,事发突然,憋的他打起了哭嗝。
“你不是和狗剩分在了三队打先锋了吗?”
长海儿想起这个就委屈,碍于于佳的威慑,不敢再哭。
他哽咽着声音说起了经过。
长海儿跟狗剩两人在城门大开之后才进来,刚进来狗剩就要去找于佳,就跟他走散了。
他来到这个街道里还没有走几步就遇到鞑靼,对方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给打倒了。
要不是于佳来的及时,他恐怕已经要赶去投胎了。
长海儿没有告诉于佳的是,他被鞑靼打倒在地的时候还磕头求人家饶命来着。
不过这话他准备烂在肚子里,要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在众人眼中,他的形象可是光辉高大,勇猛无比的。
于佳没想到长海儿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她拉起长海儿就准备走。
长海儿被吓得手脚发软,根本就使不上劲儿,于佳又被贼人伤了腿,两人一个趔趄竟站不稳倒在了地上。
于佳一个空当摸到了一团柔软,还带着莫名的潮湿。
她收回手好奇的往湿处看去,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只见长海儿一脸的生无可恋,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裤裆处大片湿泽,很显然于佳的触感就来源于此。
“......”
“......”
两人死一般的寂静,无人发出声音。
缓了好大一会儿。
“你不会往外说的对吧二柱!”
于佳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上战场第一次被吓尿很正常。
“我不会往外说的!”
“你发誓!”长海儿仍不放心。
于佳不喜欢什么发誓、诅咒,她不由得拧眉,“咱们得赶紧走了!”
随后俩人相互搀扶着朝外走去,忽然一阵紧急的锣鼓声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不可置信,这是退兵的信号!
“干哈要退兵?”
于佳没回答长海儿,两人继续往外走去,碰见了同样一脸不可置信的友军。
慢慢的很多大周士兵聚集在街道上,同样的不可置信。
现在大周的士兵已经取得了初步胜利,如若乘胜追击,收回城池不在话下。
在这关键时刻,怎会鸣鼓退兵?
军令如山倒,士兵的使命是绝对服从。
他们慢慢退至城外,收兵回军营。
回到军营,才知折冲都尉李长庚为国捐躯,战死沙场。
士兵一时群起激愤,想要为上峰报仇雪恨。
李长庚死后,原果毅都尉顾文斌接管蓟州军营,新任折冲都尉。
新官上任三把火,顾文斌发布的第一条军令就是撤离蓟州,举军朝巴蜀迁徙,要与渝南军合并。
蓟州军营原二十万大军,经此一役,只剩不到五万人。
而今取得胜利又要放弃蓟州城,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营帐内通铺上,狗剩一边往于佳腿上抹着膏药,一边絮絮叨叨。
“上峰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明明已经打了胜仗,为何还要撤军,还要迁军!”
“狗剩,以后出言要谨慎,以防隔墙有耳!”
虽然这是大家共同的疑惑,若是被上峰抓典型,难保不会杀鸡儆猴。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狗剩给于佳涂好膏药,又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抹了一团。
于佳心中无限苍凉,还是没有阻止屠城事件的发生。
自己一个人太渺小,根本无法改变事情的走向。
她要让自己活下来都很难,其他的事实在是顾不上。
“二柱,以后你教我一些拳脚功夫吧,我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狗剩坐在了于佳身侧平静的说道。
“嗯?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于佳有些不解。
狗剩躺在了铺上,幽幽的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