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确的方向,加上此时心里也是着急,打听起事情来就很快。
六顺堂,在祁州城的几家赌坊里头算是数一数二的,比陈锦之前欠了一万两的那家赌坊要大的多。
自然也就同许纾和猜测的一样,生意做这么大,那背后是有靠山的,而这六顺堂的当家人鲍奎的靠山,正是祁州城县令黄之兆。
这位黄县令家里有房爱妾便姓鲍,是鲍奎的嫡亲堂姐,给黄之兆生了两儿一女,还执掌着府里的中馈,倒是黄之兆的正妻王氏,多年缠绵病榻,不大外出见人,只生了个女儿。
可巧,买了胭脂用过后说烂了脸的,那位县令家的四姑娘,正是这位鲍姨娘的亲生女儿,平素在家里很是得宠,是黄县令的掌上明珠。
因为鲍姨娘貌美得宠,其弟弟鲍奎开着六顺堂这么个赌坊,年年拿给黄县令不少金银,可谓是黄县令的钱袋子,所以姐弟两个在黄县令跟前是很有地位的,想左右黄县令的主意,那可不算事儿。
而下头的人也打听到,陈锦在六顺堂连本金带利息,共欠下了十万两。
如此巨款,叫许纾和都意外。
心里也愈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又是个宠妾灭妻的混账东西,还出尔反尔!”新月愤愤道。
许纾和垂眸,“若是个清明的人,那就谁的银子也不会收。”
包括陈知的银子。
此前只想着有钱能使鬼推磨,那黄县令收了银钱,当时也确实办事儿了,倒是叫两人大意了些,未曾琢磨旁人也会用这种手段。
这六顺堂的鲍奎不会不盯着陈锦这么个大金元宝,许纾和想,若换了他是鲍奎,肯定会在得知陈锦因别的事情入狱后,便抓紧时间,派人上陈家来要钱。
要钱的时候,也顺便透露一下自己和黄县令的关系,表示只要陈家还上这十万两银子,另外再给些好处,他就能从县衙大牢里把冯氏、陈锦还有李明珠几个捞出来,不怕陈怀谦不肯拿钱。
可如今鲍奎没这么做,那就是有别的法子,能得到更多利益。
比如和陈勋合作,救陈锦等人,再一起对付陈知,那陈知手里的私产就会落入他们手中了。
这法子于鲍奎而言是得财,于陈勋而言,是救母亲和哥哥的同时,还能除掉陈知这个隐患,甚至许纾和也要一并除掉。
毕竟许纾和看来,以陈勋的脑子,又去狱中见过冯氏等人,自然知晓冯氏就是犯了死罪的。
若是不杀了两个受害人,也就是许纾和跟陈知,那冯氏就永远不会安全。
现下黄县令对陈知下手了,说明已经加入了对方阵营,便就不再是能突破的地方。
闹,许纾和心里想到这个字。
只有把事情闹大,把冯氏等人的罪名坐实,闹的黄县令兜不住,才能让对方忌惮,不敢乱来。
毕竟这祁州城里除了县令,再往上还有知州。
虽说越级告官是要受罚的事儿,但许纾和这时候不得不把这项计划纳入考虑范围。
毕竟黄县令已经不公正了,倘若不能用手段震慑住他,迫使他放了陈知,并对冯氏等人进行按律惩处,那许纾和也只能继续往上告。
当然,也还有最后一个法子,找五皇子赵聿辞。
但不到万不得已,许纾和也不敢贸然去找他,毕竟身份差距太大了,而且赵聿辞平素和陈知都暗线联络,许纾和也并不晓得怎么去找人,章平或许晓得,但章平如今身受重伤,怕也难能办这差事。
捋了捋心中思路,许纾和立即沉声吩咐。
“梅香,你去关押春柳的庄子上走一趟,把人给我带回府里来,我要审问些事情,新月,你寻两个可靠的家丁一起,去那六顺堂看看,若那六顺堂的鲍当家愿意,我也想见他一面。”
“是!”
两个丫鬟应声,都是立刻动起来。
但还没走出去呢,外头就有人来通传,说林姑娘来了。
许纾和估么是林谨一听说了陈知的事情,所以赶了过来,便也立即让人请了她进来。
果然,刚进来,林谨一就是着急。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们昨儿才死里逃生,今儿又有一个进了大狱,外头都闹开了,胭脂铺和一碗香面馆,都叫人给封了!”
听着听着,许纾和迅速抓住了新消息,顿时眉头紧皱。
“胭脂铺我晓得,面馆儿是怎么回事?那新开业的店面,生意也并不算太起眼啊。”
“人家要害你,还管那么多呢,我刚来找你的路上,从面馆过,正围着闹呢,说是吃死了人,官差都赶过去去了!”林谨一着急上火的。
许纾和的心真是又跌到了谷底,“他们竟手段这么快,我原还想着卖了劣质的胭脂,只是打板子和交罚金的事儿,这卖的东西吃死了人,可就是人命官司了。”
“可不是么,我也是恰好瞧见了,所以紧赶着来,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昨儿办事还顺当呢。”林谨一焦急道。
有人出手阻挠了,可不就不顺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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