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胜连忙摆手客套了几句,便用三言两语汇报情况。
入关,一路到秦皇岛都很顺利,山海关内的直军和沿线关隘,让他们都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等到了秦皇岛港口,高文胜亮出提货单之后,港口就以各种原因,拒绝这艘名为“七月勇者号”的英国船卸货。
“也就是说,直至现在,我的货还没有卸货?”
姜诚听了,整个人都一阵发炸。
之前的那批货,历经千难万险走上海那条路,整整比预计迟交了将近三个月;
而这一次他通过海平川和杨宇霆接洽,总算成功得到“同意靠岸”的许可。
但是船长下令货轮靠岸,秦皇岛港口却严令七月勇者号卸货。
而且更要命的是,前来接应的高文胜部还被堵死在秦皇岛,人不许出,消息也传不出来。
“他娘的,可恶的直军是欺人太甚。”
姜诚一拳捣在手心里。
他们击溃叶一鸣部,吓跑了把守的直军,可现在摆他们面前的是,港口根本不让卸船。
“这有啥难搞的,让弟兄们把这破港打下来,把装卸工人拿枪指着脑瓜子,不给卸直接崩了扔海里,看谁敢拦着。”
郭希鹏向来火爆性子一根筋,出的招都这样简单明快。
王俊山冷笑两声:“说的倒是容易!秦皇岛还是個军港,就算千难万险把港口拿下,你当附近的直军是假的?”
看他瞬间被说的涨红了一张脸,姜诚亦是陷入沉思。
吉林精锐扑入山海关,背靠热河接应——
就算他曹锟是那个传闻中的“曹傻子”,也该明白秦皇岛这批货非同小可;
不对,他应该很清楚东西的重要性……所以吴佩孚才以这种看似“大败”的局势,诱奉军继续投入。
“我看,咱们是中了吴秀才的刁计了。”
姜诚深吸一口稍显温热的空气——军港附近沉闷潮湿的空气,加重了这场开设在野外的临时军会的胶着。
他环顾诸将或不解,或沉思,或紧张等等不同的目光,继续往下说,“都知道冯华符和曹三儿赶走了老段小徐,可皖系的影响力还在。”
“除此之外,直系之间也并非是铁板一块。”
姜诚很清楚后续发展,直系渐渐会分化为“保定派”和“洛阳派”——
但他却没想过,吴子玉这厮居然在这么早的阶段,便开始不把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曹三儿放眼里的苗头了。
“飞澜,你在想什么?”
见他陷入沉思,张学成轻声道,“这会子可不是想事情的时候,咱们刚敲了那什么叶一鸣,吴佩孚能善罢甘休吗?”
姜诚看了他一眼。
没答。
对方却因为他越冷的目光,立时低头回避开来。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啥表情啊?搞得老子这个主帅像是躺板板了让人祭拜呢似得!”
姜诚哈地一笑,“我看咱们的玉帅,是来了一手围点打援——他让秦皇岛把咱的货扣了,不就是想试探试探,咱们是否在乎这批货么?”
“现在咱人都来了,他首个目的已经达到……当然嘛,除了这批装备设备重要,我必然也得来接老叔。”
说到这里,姜诚环顾越显困惑的诸将:“但他姓吴的总得想想,围点打援这一招确实不错,但给他堵在秦皇岛内的七月勇者号,它是个死物吗?”
“另外,他想打的援兵……也就是我们,是不是他手下的这些兵,能打掉的‘援军’。”
说完这些,姜诚对张学成道,“我看这次,又得让老毛子出个手了——好玩的还在后头。”
…………
秦皇岛。
这座历史悠久的港口,自始皇时期便有舟船聚泊的自然港口,到清光绪二十四年,此地开辟为通商口岸,并修建码头,营造铁路等。
随着京张铁路的全线贯通,秦皇岛港的的战略地位日益凸显,给清政府和当地百姓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到北洋控制秦皇岛后,直系军阀在此进行了一系列的基础设施改造,极大地提高了港口的吞吐能力,使此地成为北方重要的对外贸易港口。
但船只是否能停靠,货物是否能装卸,直系不点头一切都白瞎。
夜深人静。
整个港口结束了一天的繁忙,陷入死寂的沉睡中。
内外有士兵巡逻,遥遥可见火把的光点在附近游弋。
海浪拍打在港口外围,今夜风平浪静十分静谧,这些巡弋的士兵警惕性很快放松了下去,开始了日常的吹牛打屁。
“跟你们说啊,又来了一批小娘们,一个个嫩得能掐出水来!啧啧,我敢说天津楼子里的姑娘们也比不上……”
“嘿嘿嘿……听你小子说的,真像去天津见识过似得!”
“那可不!哎六爷,咱收了班可回去见识见识?”
他这话刚说完,几个衙差都是坏笑起来,纷纷把矛头转向他们的班头各种怂恿。
“行啊,让老万出钱!”
“哎呀六爷这话我爱听,听说这小子前些日子可得了笔钱,咱几个乐呵乐呵。”
一行人正因楼子里的女人们起哄,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