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咱们东门批发的第一印象如何啊？”
这话让陆远一愣，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因为这话问得太笼统，但陆远觉得，汪裕顺之所以会这么问，应该是有这么问的打算，总之绝对不会像听起来这样简单。
“这是要考我呀。”陆远心中暗道。
“不知道怎么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嘛。”汪裕顺说。
“汪经理，我刚到这，要说印象嘛，就是大厅里的那些柜台、货柜以及货物的摆放很有章法，看着也眼熟，跟西门日杂有点儿像。”
“呵呵，行，眼光不差。岂止是有点儿像啊，简直是一模一样。不过你说反了，不是东批和西杂像，而是西杂和东批像。赵德顺，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可惜这小子没成势。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我这个当师傅的都没成势，还能指望他一个当徒弟的能成势？”
“我师父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父都想教出能成势的好徒弟，但能不能成势，其实跟师父没太大关系，全在当徒弟的自己身上。”
“全福，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汪裕顺居然这么称呼白爷，这让陆远感到十分惊诧。按照白爷的身份和声望，云水县里能直接叫他名字的人应该不多。汪裕顺显然是知道陆远和白爷的关系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这样称呼白爷，那就只能说明一点，他和白全福之间的关系绝不一般。
“哦。我师父就让我跟您好好学，别的倒没说什么。”
陆远老老实实的回答了问话，本来也是这样，所以也没啥好隐瞒的。
“嗯。你拜了个好师父，以后但凡有点出息，一定别忘了你师父。”
“这个您放心，在我心里，我师父和我爸一样重要。”
听了这话，汪裕顺又看了一眼陆远，随后说道：“全福读书不多，但运气真好。能收到你这样的弟子，真没亏了全福这个名字。那有杯子，有茶叶，自己倒水喝。”
“嗳，谢谢您。”
“小陆哇，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除了你刚才说的之外，你还看出什么了？”
“汪经理，我觉得这地方更适合做个饭店。您看啊，这离火车站只有不到两公里，而且是笔直宽阔的大马路。公共汽车、出租车、拉私活的三轮、摩托车、运货的货车、来往的旅客，都得从这过。要是用这块地起个楼房，一楼开饭店，二楼以上开旅馆，我觉得肯定不少赚钱。”
“这话说得有意思，开饭店开旅馆能赚钱，开批发部就赚不着钱了？”
“经理您听说过自选商场没，我觉得今后这种自选商场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按照他们的经营模式，别说西杂了，东批将来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不如趁现在生意好做，多赚点钱之后，用那钱把这改成饭店加旅馆。我觉得在饭店旅馆里随便划块地方，做成一块小的自选商场都比开个批发部挣钱。”
“为什么？”
“船小好掉头啊，什么好卖就卖什么，客人需要什么就买什么。还有就是规模小备货就少，资金压占就少呗。另外就是养的人少，同样的利润，养一个人跟养四五个人比起来费用自然就少。经理，我年轻没经验，随便一说。”
“是啊，你是年轻，也的确不能说经验丰富。但是你肯动脑子想啊，而且你的眼光也不差。小陆，你很适合干商业。”
“呵呵，您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了。”
“好了，该问的我都问了，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下面，我给你说说你今后的工作和咱们批发部的具体业务情况。”
陆远连忙从提包里掏出笔和本做好了记录的准备。当他做好准备，抬头看向汪裕顺的时候，就发现老头儿的表情比刚才和蔼多了。
一老一小一直谈了得有两个多小时，直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还有潘洁招呼吃饭的声音时，这一老一小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汪经理、陆远，吃饭啦。”
“小陆，你会做饭吗？”
“会呀，怎么？”
“那太好了，一会我给她们三个开个小会。你呢，趁这功夫把潘洁做好的菜重新回回锅。”
“哦，您口轻口重？”
“适度就好，弄个辣点儿的菜。”
“得嘞，交给我吧。”
陆远推开门时，却见潘洁还站在门口。她穿着围裙举着炒菜的铲子的样子，像极了勤快的小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