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觉得非常碍眼。
若是谢之容在,想必这时候已经为他收拾齐整了。
待许玑离开,萧岭仍若有所思地盯着桌面。
剧情已然提前,待谢之容回来,有些话是无论如何都要说开的。
萧岭本想往后一靠,蓦地想起此间宫人俱在,忍耐着坐没坐相的冲动,维持着脸上高深莫测的神情。
不久之后,凤祈年就被皇帝宣来。
皇帝宣他来说的第一句话是:“凤卿免礼平身。”
第二句话是,“历来封赏得胜官兵,可有成例?”
凤祈年:“……”
陛下,这个仗还没打呢!
凤尚书震惊至极,腹诽一句,面上却保持着恭敬与平静,回答:“一时之间,臣难以确凿告知陛下,如先帝年间,凡兵士砍杀敌兵一人,赏银十,凡大胜,最下兵士每人赏银三百,随军阶递增。”
打仗,所耗资费除却周身必需之物、还有后勤所费,得胜所赏,败军所赔,样样俱是骇人听闻的数字。
萧岭点点头,“三军用命,此等赏赐亦理所应当。”
凤祈年对皇帝种种举措印象甚佳,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皇帝虽对贪官污吏挪用公款等人惩治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钱却半点不曾入私库,明明锱铢必较,却又大方无比,减税、增加官员俸禄、增加军中开支等等。
萧岭明知故问,“先前得胜,将领可有封爵的先例?”
凤祈年:“……有。”
但不多。
“封王的呢?”萧岭继续问。
在凤祈年看来,皇帝这话简直是异想天开。
皇帝要干什么,这是要封异姓王!
晋朝开国二百多年以来唯一一个与开国无功的异姓王现在正被谢之容围着呢!
封异姓王的风险太大,除却开国时封了二三有滔天之功的功臣和崔平之外,再无其他。
谢之容又与和萧岫不同,萧岫的王爵是他几岁的时候封的,身为皇后所出的嫡子,理当如此,即便后来萧岫自己说自己并非萧氏王族,但毕竟他姓了十几年萧,以后还姓萧,且是作为萧岭的弟弟保留王位,世人看来,萧岫的确同萧岭的亲弟弟无甚差别,同谢之容的情况全然不同。
凤祈年干巴巴地说:“没有。”
萧岭立刻问;“崔平之不算?”他根本没觉得自家弟弟是异姓王,连问都不问。
凤祈年涩然道:“回陛下,崔氏一脉封王是因为第一代受恩王是太-祖皇帝的亲外甥,第一代受恩王母亲萧贵妃乃是太-祖皇帝亲妹妹。”
这怎么能一样?
萧岭琢磨一下,“朕记得,谢氏祖上也曾与王族有过姻亲,不算全无关系。”
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远得就如同萧岭和崔平之一样。
这是凤祈年心中所想,但是凤祈年不敢说。
他犹豫了一下,道:“陛下,从军功而言,无此先例。”
萧岭不以为意,“从朕这有了,后人便有先例。”
凤祈年无言了片刻。
他现在承认了,皇帝的确很能言善辩,而且越到要紧时刻越能言。
“便是封赏皇后一家,只有封公侯的,也无封王的。”凤祈年只能这样道。
“皇后一家,”萧岭眼前骤地亮了,“朕知道了。”
淮王的爵位本就该是谢之容的,奈何老淮王与谢之容的关系实在太差,这个爵位,谢之容恐怕亦不想要。
空出来一个,是不是一个补上一个?
凤祈年看着皇帝变化莫测的脸色,忽地生出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
此时,黎江。
书吏将书房中的各样文书整理好。
他已被挑来书房伺候两个月,却从未有一日见过传说中生得绝色、有狐狸之称的黎江守顾廷和。
将文书整理好,分门别类放到架子上。
忽地,从身后伸来一只手,落到旁边放好文书的架子上。
这只手莹润异常,甲缘光滑,几乎泛着一层柔和的珠光,手指修长,骨肉匀称,毫无伤痕,无暇得不像是世间之人。
那书吏悚然,手一抖,还未放进去的文书倏地落了下去。
却威来得及落下,即被手的主人悠闲地接住。
顺手接过,以文书敲了敲书吏清瘦的肩膀。
后者转身,却是愣了半晌,待那人说话,才反应过来,如捧圣旨般地双手接过文书。
此人身量高挑颀长,容色艳绝,少年人轮廓柔和,或男生女相,长大之后精致稚嫩渐渐褪去,却极少见一成年男子生成这般,眉眼灼灼生辉,有类章台杨柳,乌发几垂地,如云似的散落身后,更生颜色。
书吏从未见过此人,却立刻猜到了他是谁,“将……将军。”声音发着颤。
顾廷和抽出了自己想要的那册,朝书吏略一颔首,转身而去。
书吏魂不在身地呆立片刻,从脖子到脸俱红透了。
“将军。”谋士起身见礼。
顾廷和示意其坐下,自己亦坐下,二指夹着文书递过去,漫不经心道:“京城的风光,我有好多年未见过了。”
谋士道:“将军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