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市。
“仙人踏灵山,九天神佛尽除名。”
老和尚念叨了一句,缓缓站起来,周围云雾涌动,或幻化出泥土,或幻化出树木,或幻化出人。
景象变化莫测,由远而近,时而缓慢,时而加速,就像有人不断的拉动进度条一样。
走到外边,早已经空无一人。红绿灯一如既往的工作着,有序的在红绿黄之间切换,不同的是马路早已没有往日的繁华,川流不息的车辆已经消失。
道路的两侧店铺,纷纷紧闭着。
天竺市算不上多大,顶多一座四线小城市的规模。也由于特殊的历史因素,没有什么高大的办公楼,多是一些复古的民居,以及众多寺庙。
渡世和尚抬头眺望前方,在他面前是一条长万米的古道,每年都有无数人来到这里一步一磕头的朝圣,尽头是世界上存在最久远的寺庙,释源。
相比起其他新建的,这个寺庙要小了很多,也显得很破旧,有着很浓厚的历史气息。
放以前再特殊的地位也不过是个庙罢了,但在如今环境大不相同,无时无刻都有信仰汇聚。其规模并不比前世差,若是再发展个几十年,绝对能够达到前世佛门积累了数百年的香火。
假如果前世有这么多的人口,菩提界或许真的能成。但可惜没有如果,他会在菩提界成气候之前将它击碎,或许要花上数百年,或许要穷极一生。
菩提界是佛门数万年的积累,当初连在世仙都没有完全灭掉。可能是没兴趣花那么多时间,但从中也能看出它的棘手之处。
走过长长的古道,进入寺庙中,里边几个同样枯瘦的苦行僧正等着自己。
天华寺四僧,也是为自己解惑让他重新凝聚佛心的高僧,大雷音书说是以他们为模板也不为过。
“道友,此去恐怕凶多吉少,为何浪费掉难得的香火?”
其中一名苦行僧问道。
渡世和尚回答道:“欲为诸佛龙象力,何须假借众生相。贫僧不食香火,也能渡诸佛。这只是菩提界的一部分,如果是这一部分都渡不了,何谈渡尽诸佛?”
真正的菩提界连顶级化神大能都无能为力,能进去其中又杀出来的只有在世仙一人,全盛时期的自己只能勉强进出。但如今天地初开,天地间自有其大机缘,他也略有所获。
所以他想效仿仙人,也走一遍踏平灵山,杀穿菩提。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苦行僧沉默数秒,道:“道友着相了。”
“或许。”渡世和尚不再加掩饰心中的执念,“我等生于那个时代的人,不管是兔子,还是老道士,亦或者那天下八绝,都有着同样的执念。”
“我们在追赶同一个目标,追赶着那个人的背影。从未靠近,直到死为止,触及他的衣角。”
渡世和尚手掌微微紧握,眼里泛着精光,脸上的平静与谦和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抹执念。
“生在那个时代,是幸运也是不幸的。而如果不能生在那个时代,我想我会悔恨终生。”
苦行僧微微睁眼,混沌无光的眼眸里,透出一丝类似惊叹的情绪。
“那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与他同一个时代。好胜者愿死,好强者绝望,求道者见道,慕强者疯狂……他也转世了吗?”
渡世和尚微微点头,道:“他说愿入凡俗,不再争这天下。”
“如此你们合该庆幸。”苦行僧如是评价道,听起来像是在侮辱渡世,像是在藐视天下强者,可事实却是如此。
渡世和尚也没有反驳,在古佛面前坐下,言道:“诸位大师,可曾见证当年那一战?”
四僧无不摇头,他们于天华寺苦修,只能知晓其动静,而见不全貌。
此乃一大憾事。
“那今日就共享这一战。”
香火涌动,万象更新,天地颠倒。
一座座灵山拔地而起,一个道人与和尚来到灵山下,见那庙宇如林,见那僧人如海。
道人腾空而起,一身浩如苍宇的气息笼罩灵山万庙。
“贫道李长生,今日来此踏平灵山。”
那一年他是如此的意气风发,一身道法无出其右,其风采可谓是登临绝顶。
或许此刻楚地才惊愕的发现,渡世大师并非是为了信仰才准备这场直播。他本就不需要信仰,他只是想重现一次历史。
不管是意象的,还是自己的。
就如他此前所说:前有仙人踏万佛,今有贫僧渡世,渡诸佛。
——
李长生与渡世和尚行至灵山,刚到山脚就能听到回荡在群山之间的钟声,浩如烟海的佛意在虚空中弥漫。
“当真是一片圣地。”
李长生也不由得赞叹,大门大派能传承万年之久自然有其底蕴,更别说已经传承不知道多少年的佛门。
此处灵脉众多,纵横交错,各山头之间的寺庙组成某种阵法,聚集全天下的佛门香火。数百年的积累,甚至已经让那一尊尊佛像有了灵智,每一尊佛像至少也是一件金丹期法宝。
在他感知里,化神期一尊,元婴期上百,金丹期数以千计。
这些佛像或许比不上货真价实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