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思索了片刻。
其实,这个问题回答起来非常简单,但似乎也没什么意义,因为只要白有思没有直接丧心病狂的率部自登州来攻此地的话,那无论她到底是什么态度,有几分倾向于谁,都是没法表现出来的,更是对眼下战局毫无影响。
这很类似河南济阴行台李枢那边的情况,眼下李枢会不会起二心,对局势没有任何作用,也无法在短期内表现出来。
但是,徐世英还是问了,大家还是看过来了。
很显然,他们想要的是一个态度。
一念至此,张行坦然开口:“若白总管反叛,引兵来攻,我自持伏龙印当之!”
徐世英面无表情,也无动静,实际上,整个帐中也都没有明显的声音出现,但又好像有很多人的喘息声陡然放开一样。
这时候,张行方才缓缓来言:“不过,我相信白总管不会负了我们的……说这个,不光是说她这个人性情如此,不会轻易做落井下石、临阵背反之事,还有一点在于,我知道大家疑虑的点在什么地方,大家总觉得她当日加入黜龙帮有些蹊跷,觉得她当日不至于这么快就在太原跟我们之间做出选择来。但实际上,她当时到现在,一直在做观想,观想的是我……”
观想对象五花八门,但对象是个人的还是比较少见的,尤其是成丹高手本来就少,观想物又到处都是,这就更显得离奇。
故此,在场之人多有惊愕。
“但这岂不是更说明她不是跟我们一路人?”徐世英选择了追索到底,很难说他是出于公心主动为张行挑开这个事情,还是真想看张行难堪。
“便是当时不是,经历了这么多,难道还不是一路人?谁不是一日日经历过来,才认定了帮里的?”雄伯南语气显得有些焦躁。“况且首席已经说了,若白总管真反了,他自当之。”
“倒不是在说她入帮时如何。”张行正色解释道。“而是说她既然在观想我,而且已经观想了两三年,那她会如何处事其实跟我有关……若我临阵贪生怕死,失措失智,那便是最后咱们熬过去了,她也未必会留在黜龙帮;而若是我不曾动摇,咬牙撑过去了,那便是我逃了死了失踪了,她也会道心坚定,继承我的志向和做法,继续把黜龙帮的事业延续下去。”
话到这里,饶是张行言辞侃侃也不禁顿了一顿:“换言之,若我死了,你们也不必顾虑,只要黜龙帮做得事业是对的,是顺应天命的,总有后来人会继续下去的,而且说不得后来人会比我更强!”
众人哑然,徐世英和雄伯南也都低头不语。
“好了,说说应对方略吧!”张行复又催促。
“还是原来的话,将有力兵马与帮中精锐集中到一块,跟地方防务分割开来,这样,既可以抓住战机去攻,也方便必要时保存实力撤退。”马围脱口而对。
“现在已经不指望地方能守了,所以要不要让陈副指挥他们一起过来?”谢鸣鹤认真来问。
“还有,敌人已经三面来了,我们要不要后退?”徐世英也随即追问。
“清漳水两岸的兵马,要不要汇集起来?”雄伯南也提出了一个关键布置。“毕竟,只有这里能结大阵,也只有这里有伏龙印。”
“马分管的意思呢?”张行看向了理论负责军事计划的人。
“我认为应该后退,避其锋芒。”马围似乎早有思虑。“但这么做,便需要我们将陈总管他们一起带上,并两岸合兵一处,不然容易脱节,但这样的话,一个大兵团一起行动,拖家带口,不免又会让行动缓慢,容易被追上,也不容易必要时突围……所以,我刚刚起了一个新的方案,但这个方案又有些冒险。”
“说来。”张行催促道。
“我们维持两个兵团,不要合成一处。”马围认真来言。“小兵团就是首席持伏龙印,加两百准备将,以及五六个精锐营盘,这样既能吸引贼人,又能结阵加伏龙印做抵抗……这本就是我们这里为什么一开始有五个营的缘故,因为我们是可以在防守时立起五个营的真气大阵的;至于大兵团就是剩余兵马加陈总管他们了,他们不能留在近处,恰恰相反,要与小兵团保持一定距离,最好是缩在后方,既是借小兵团遮护,又能引而不发,等到小兵团移动时,也要相机移动。”
“这个主意不是不行,但风险较大。”徐世英脱口而对。“减少兵力,被一击而破怎么办?或者没有被一击而破,实力不足以拖住敌人,大宗师分兵去攻大兵团如何?还有,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隔着一条大河,我们就不免忧心南北对立,害怕李龙头起了什么心思,现在分一个大兵团在外,谁能保证他们看着首席和精锐被围着,不会起了二心,甚至刻意坐视不理?”
话到了这里,俨然是被局势逼得,将一些面子扯得干干净净了。
实际上,大家也没有多少惊异。
“前面的风险是必然要承受的,后面的人心如何,就要看大兵团是谁来掌管了。”马围俨然早就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