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话音刚落,便已经惹怒了一旁一位好汉。
“张龙头想要换个修为高的、腾空熟练的做阵眼,自然是对的,可如今我正在此处,何须白女侠出手?”雄伯南当先开口,抢在周行范应对之前来言。“若让她来,岂不显得我们黜龙帮无人?”
张行见状,自然讪讪。
他还真不是看不起紫面天王,而是根本就忘了。
说白了,是他张三爷这些天越来越顺了,帮内没有一个人敢顶撞违逆他……是真没有人顶撞他,李枢、魏玄定、徐世英、单通海没一个吭声的……所以自然而然就飘了。
这时候,他本能便觉得这种出头的事情就算不是他张三爷也是他爱侣,哪里会想到人家兢兢业业的紫面天王呢?
至于说为啥一开始没将白有思带来,那就是另一点庸俗的心思了。
当然了,张三郎素来是知错能改,或者说是懂得反省的,听到这话,立即抹了一把汗出来,顺势改口:“雄天王说得好,若是不辞辛劳,正要借你威风!”
说着,张行自持剑转回军阵中央,散了汗,然后一心释放自己的真气。
另一边,雄伯南也不多言语,只寻旁边单通海取了一把长刀,然后转到前方,待到阵中真气海潮涨,顺势而起,然后就对着历山当空一刀劈下。
然而,更加尴尬的事情发生了,这一刀带着紫光,如雷如霞,气势远比张三爷之前的那几剑威风,端是让人期待,结果一刀落下,却居然只砍下了五六丈的山体,效果更加不堪。
众人见此形状,原本心中暗笑的,全都收敛起来,更有人连番去打量这根本不大的历山,一时惊疑不定。
白有思大家是有隔阂的,但雄伯南的本事、为人就在这里,如何这般无能?
甚至有跟雄天王交好的,有过见识,知道雄天王自家去劈山,怕是都能有三四丈的威风光景,如何这般大阵,却只有这个效果?
故此,这一次不是尴尬,而是不安了。
雄伯南落下,羞惭拱手,便要说些什么,孰料,张行心中微动,却是几步上前,转手将自己手里的那把无鞘剑递了过去:“雄天王换这个试试!”
雄伯南一时不解,但想来张行应该不至于无稽到拿自己做耍子,便立即接了过来。
须臾片刻,真气海再度鼓动,雄伯南水涨船高,腾空而起,一剑挥下,紫气摆荡,威势一如之前,但紫气扫过山体,却宛如摧枯拉朽一般,直接切开一个十七八丈的巨大豁口……这下子,便是雄伯南自己都吓了一跳,落到地上犹然发呆,只是与阵中其他人一起直勾勾的看着那巨大山体由慢到快,轰然倒塌,然后砸落在下方土坑上,轻易掩埋了好大一片地方,复又露出明显还是湿土的山体内里。
虽说之前就派遣了军官做说明,但直到此时,外围将士、降兵才算是彻底醒悟外加信服,知道黜龙帮的这些高手们在做什么了。
不过,随着土壤与草木落定,阵中这些黜龙帮高手们回过神来,反而又将目光都集中到了雄伯南与张行身上,他们是在看前者手里的剑与后者的人。
张大龙头看的清楚,离狐之战后,分外安静的第二大功臣徐世英面皮明显跳动了一下,也不知道又在脑补什么,连贾越这种随侍身侧的近卫都有些愕然之态……当此情状,他固然有心解释,但事情好像真就是那样,真就是自己顺出来的那把剑有点玄乎,而如果扯到齐王那一步,其他人也肯定跟徐世英一样自己脑补出一部连续剧来,甚至于连累那位巨婴齐王……便干脆装作无知,只是催促所有人打起精神,继续结阵,劈山封土!
就这样,在下面士卒惊呼不断的情况下,紫面天王雄伯南以成丹高手之身担任出击阵眼,在张行那远超一名寻常凝丹高手的气海援助下,当然也是在黜龙帮所有修行精英的援护下,手持惊龙剑,腾跃如鸟飞,乃是接连不断,割山如切胙,只是半个时辰而已,便将半片山整个割下,覆盖在了山脚下的尸首坑上。
并且渐渐有了基本形制。
到此时,天色居然尚早。
雄伯南交还惊龙剑,张行复又带着众人将倒塌下的半边山给稍作休整堆砌……这次张三爷总算没出丑了……到最后,果然似模似样修成了一个将整个齐鲁军的战死者与黜龙军的战死者所据坑位都给封住的巨大土包。
巨大土包面朝官道,背靠历山,上面堆满了散落的树木,远远望去,宛若一山双隆,天然如此。
到此时,又有人将碑文推来,也不顾里面尸坑位置,只是在封土更西侧,顺着官道一字排开,将碑文一一立起——这件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包括张行在内,军中几位凝丹高手,只是一人便可为。
就这样,待到所有事情完成,转过身来,之前有过言语的贾越和一群河北为主的士卒果然聚拢上前,乃是当场脱了上衣,只取了长刀大枪铁戈巨盾,便要下场。
“龙头,你不来吗?”贾越一手持长戈,一手提大盾,露出一身精壮的腱子肉来,却又向立在一旁的张行发问。
“我不会。”张行拎着惊龙剑,只是立在一侧含笑做答。
贾越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下场,就在碑文前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