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利用神霄世界的力量,去锁定那古老星穹里的星楼。
先摧毁此人在茫茫宇宙中所立下的信标,进而毁灭其道途再通过道途的联系,也便将这人族天骄一并毁灭了。
此为天妖手段!
为什么说「今」必胜「昔」?
行念禅师再怎么技高数筹,于过去布局。过去也是木已成舟。
玄南公再怎么技不如人,于现在落子,现在也是千变万化。
他失利了还可以再落子,行念禅师却不能再应棋。「在一个正常的世界里,成败总是有相对的可能。
若把神霄世界的成败因果比作一张弓,失败是往外拉弦,成功是往回松弦。羽祯大祖是抹掉了所有的成功,让这张弓....弦拉满月,绷至极限。
当这个世界得到跃升,因果得到确立的时候,也是'弓弦回到原位的时候。
万败由此得一成,这张弓因此射出史无前例的、最强劲的因果之箭,击中了羽祯大祖所要的成功。
姜望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在这弓弦回弹的时候,也搭上了自己那支微不足道的箭。同羽祯大祖分享了神霄世界的因果反馈,这才得以铺开星路,抓住他回家的可能。」
劲风如刀的裂谷已经被填埋,蛇沽余飞跃在飞天穿地的乱石上,语气平静地在跟猪大力解释天穹那条星路,还顺口拿玄南公祭出的弓箭做了个比喻。
身为货真价实的天榜新王,她虽未能提早发现世界真相,在一切都接近尘埃落定的时候,还是不难看出端倪来。
天地翻覆虽然轰烈,她的紫发随着她的动作而飞舞,竟有几分轻盈。
猪大力缄默不语,背负双刀,在乱石间灵动地跳跃,追着那一抹紫,往此世更远处疾行。无论神霄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他和蛇沽余都注定不会太受欢迎。且往更远处开拓,寻找强大自我的可能。
或许是听蛇沽余的解释听得太入神,或许是这个世界天翻地覆的变化太牵动心神。
他也就没有注意在他疾行之间,自他的怀里,滑出一块粗布来,飘在飞落的乱石中,并很快被他甩在身后。
这是一块瞧来非常普通的粗布。
甚至可能是某个店小二用过的抹布。
其上并不难发现的几点洗不掉的污渍,或许可以作为证明。
正是它包裹着红妆镜,在摩云城里颠沛来回。正是它裹着红妆镜,藏在猪大力的怀里。
姜望跃出镜中世界的时候,带走了红妆镜,并未带走这块粗布。而不知是忽略了,还是为了留作纪念,猪大力并没有丢掉它。
此时它从猪大力的怀里「滑」出来,歪歪扭扭地飘飞着,离开了这片乱石。而竟飞过了壑谷,飞过了奔流,飞过了高山....飞近那无限拔高的封神台,而又骤然折转。
在灵熙华不敢置信的眼神里,它甚至灵巧飘折,避开了鹿七郎紧急追来的惊虹一剑。
这块粗布有大问题!
已经随着封神台升至视线不可及之处的玄南公,直到此刻才察觉到异样。
此时箭已离弦射北斗。
玄南公在第一时间提弓转向,根本来不及蓄力,居高临下,连发九箭。九箭连珠,一箭撞一箭。
最后这一箭超越了极限,箭羽所带起的尾流,都呼啸成了龙卷!
而箭尖已经追上了那块神秘的粗布,将其洞穿!不对。
玄南公自己意识到了不对。
他的神霄之箭,洞穿的只是幻影。
在此箭触及之前,那块粗布就已经消失了。
此时的神山,除了无限拔高的封神台,还有什么?还有六道林,还有六道林前的留字碑。
还有碑石前......无限压缩的那一座神霄之门。
正因为此门的存在,神山才是神霄世界的中心。
玄南公脸色骤变,一步离开神台,手握长弓,已经落在了巨大的神霄之门前。
而他只看到--
那块其貌不扬的粗布,正摊了开来,大大咧咧地贴在那银白色的神霄之门正中间。
像是.....贴上了一张封条。
粗布上两团最大的油渍,一竖一点,竟像一个「卜」字。鹿七郎与灵熙华全不解其意,面面相觑。
玄南公脸色难看,却也不待他说些什么。
冥冥之中自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似乎贴在听者的耳边,是如此有条不紊地宣示道——
「以吾卜廉之名,封存此世一百年!」
这个声音给人的最大感受是「和谐」,它的每一个发音、每一个音节,都在恰到好处的位置。甚至于那山崩地裂、风咆雷哮,都像是在与它奏鸣。它完全贴合神霄世界的规则,几乎等同于世界之声。
然而这个声音所传达的内容是如此惊悚。卜廉!
在远古时代辅佐人皇撑挽人族的八大贤臣里,这个名字排名第一!
他更有一个尊贵的身份,乃是人皇之师。正是在他的教导下,燧人氏才能够在那个黑暗的远古时代成长起来,成为人族的第一尊皇者。
别说鹿七郎灵熙华这样的小辈。
就连玄南公这样的当世天妖,骤然听到这个名字也感到难以置信:「卜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