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聚集在这里。
北宫南图的死,再一次昭显了中央帝国的强大。
向世人宣示——时至今日,景国仍然是现世最强之国。一举一动,都足以动摇天下。
试问诸侯列国,谁敢无视之?!
“军事上自然是大帅做主。”晏平缓声说道:“不过神冕布道大祭司都死了,多则五天七天,少则两天三天,景牧之战就会落下帷幕。届时咱们何去何从,大帅还是要早做考虑。”
阮泅那年轻得过分的脸上,也有一些叹息。
他此行只负责封锁夏国的通讯体系,借助星力钳断远距离传讯规则,以及提供真君级战力,并不打算对军事上提供什么见解。
但骤闻景牧战争的重大转折,他也完全能够明白其中的意义。
这段时间一直守在曹皆旁边,他太知道曹皆为这一战做了多么周密的筹划。太知道举国上下为今日付出多少。
也同样是在这段时间里,他见证了太多大齐战士的勇气。
天子给予曹皆绝对的信任,如重玄褚良这等凶将也完全支持伐夏主帅,曹皆本人则每一步都稳如山岳。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齐军势如破竹,一举灭夏几成定局。继快速逼出夏国护国大阵后,北线东线也都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前几日曹皆还说,不出意外的话,三月份之前就能够结束全部战事。
然而意外现在就已经发生…
谁能想到,两大霸主国的碰撞,这么快就出现结果?
作为星占之道的大宗师,他恍惚有天意弄人之叹。
此次景牧大战,参战的五位当世真君里,从过往表现来看,北宫南图毋庸置疑是最强的那一个。可也唯独是他,第一个身死道消。
虽说霸主国之战,真君之死并不罕见。但强如北宫南图者,在草原上几乎等同于苍图神化身的男人,他的死实在令人意外!
其人战死的具体过程,暂还不得而知。
此后景国还会取得什么样的战果,也尚未可知。
但随着北宫南图的死,牧国无疑已经彻底宣告了失败,接下来的战事,也只是看最终会输成什么样子。
“我只能算个吉凶,对错还是要你们这些做将军的来判断。”阮泅用陈述的语气道:“国势纠缠,我没有用武之地。”
曹皆没有说话。
“我现在做决定,肯定不够理智。”李正言说道:“所以我保留意见。你們商量便可,无论最后的军议结果是什么,我都接受。”
战争进行到现在,逐风军是三支九卒劲旅里,死伤最重的一支。
同央城外,骑军对撞。三万余逐风锐士,永远地死去了。
他怎么可能接受现在就退军?
但若不是从战争的层面来考量,而是从麾下士卒的死伤、从自身的情感出发,来提出意见,无疑是对这场战争的不负责任。
哪怕他现在分析得条条是道,他也很难说自己没有受到情绪的影响,所以他保留意见。
如此时刻,克制,便是名将的风姿。
所有人都说完了话。
体型微胖、瞧来温吞无害的重玄褚良这才开口:“怎么可能现在退?”
他的目光转过一圈,毫不隐晦地展现他的意志:“此次灭夏的时机千载难逢,错过这一次,今生都未必还有机会。”
“要我说”
他呵出一口气,竟似拔刀起了白霜:“伐灭夏国,正当其时!夏国人越是以为他们有救了,越是觉得景国能够保住他们,我们越是能够一战打垮他们的脊梁!”
他通篇未见一个杀字,神态也绝不凶狠。
可此等锋芒,凛然有迫人之利!
曹皆轻轻领首:“重玄将军所言……甚合我意。”
“夏国人越是看到柳暗花明,我们越是要打碎他们的幻想,赶他们到穷途末路!”
“我不会退军。”
他的双手撑在案上,又重复了一遍:“除非陛下的圣旨递到我面前来,不然我绝不会退。”
他站起身来,很平静地说道:“准备决战吧。”
与涟江东岸的军议气氛完全不同。
同央城内,此刻阵阵喧声。
大夏帝国的文臣武将们,难抑激动心情。
从去年十一月七日齐国正式宣战开始,一直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云,好像一下就散开了!就跟此时的天色一样明朗。
不,那阴云岂止是从去年横亘到今年呢?
是从道历三九一九年十月,星月原之战结束后,就已经开始。景国布设于夏国境内的仪天观,一夜之间就遭到了裁撤。
夏国就那么突兀地,需要独自面对齐国这东域之霸主。
战争不是夏国人在神武年代的选择,虽则朝野上下一直说东进东进,但真正的夏国高层都知道,他们从来没有准备好。
可谁会给你准备的时间呢?
在当年的争霸之战结束后……这片广袤土地上,战争的开始和结束,就已经与夏国自己无关!
一直都是齐国和景国的事情罢了。
这一次齐国与牧国互相借势,其实有一种隐性的联手威逼。
而景国依然强势,一度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