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地倒退两步道:“吴盟主莫怪,在下也是一时情急,才会、才会做出此番昏头之举……”
吴贤盟主并未第一时间表态。
而是沉默地看着他。
周遭气氛凝固得令人窒息。
终于——
他神色一松。
气氛也重新缓和下来。
吴贤盟主真诚又痛心疾首:“诸君心情,贤也知道。只是,有什么事都可以坐下来详谈,无论如何也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但,向自己人拔刀相向却是万万不能的!这与手足相残有何区别?我等为大义而结盟,讨伐彘王叛军,莫要让他们看了笑话。往后传扬出去,天下人、后人,如何看待我等?”
众人登时不再吭声。
矛盾就这么轻轻揭了过去。
再闹,一个大帽子扣下来谁顶得住?
这一场下来,他们也意识到自己和彘王叛军的实力差距——公西仇率领的还只是一万精锐,孝城还驻守着一部分呢——
双方真要干起仗来,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至少,己方损失不可能这么少。
吴贤这路又是联盟军主力中的主力,若将他们彻底惹恼,破罐子破摔,谁也讨不了好。
一场小小纠纷就这么落下帷幕。
但影响仍在继续。
联盟军这边停下来打扫战场。
士兵埋锅造饭,临时扎寨。
沈棠这一路也出去帮忙,尽己所能。
虽然人很少,但沈棠白日大出风头,联盟军这边哪里还敢轻视?不仅没有轻视,反而有些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热情。褚曜掀开临时搭建的小帐篷帘幕,问:“五郎可醒了?”
负责照顾沈棠的林风起身回答。
“老师,郎君仍睡着。”
褚曜面带隐忧,喃喃:“这会儿还未醒?”
帐外,沈棠这边说得上号的几人都聚拢过来了,连翟乐翟欢兄弟听了消息也来凑热闹。
他们紧紧盯着出来的褚曜。
褚曜摇了摇头。
祈善道:“这怎么可能?”
顾池也道:“也是,祈元良都还醒着……”
沈棠的伤势与祈善均摊,没道理身强体壮还屡次从公西仇手下捡回小命的她还昏着。
他说完就收到了祈善的白眼。
顾池反问:“在下说错了?”
祈善懒得跟他饶舌。
褚曜忽略这俩人,兀自说下去:“……所幸五郎脉象十分平稳,强健有力、气血充裕,应该没什么大碍……林风,你让人宰杀一只猪崽,炖了肉汤给五郎补一补……”
哦,那些都不能说是小猪崽了。
养了俩多月,体型已经相当可观。
因为它们的存在,也让沈棠后勤成为联盟军中的奇葩景观——大家打仗都是带着辎重粮草,有肉食也是易于保存的肉干为主,只有极少量的活体家畜,沈棠这边不一样。
大猪小猪一大堆。
行军还得赶猪。
猪受了惊吓撒腿跑还得跑去追。
关键是它们长得都胖啊。
那肉一颤一颤的,谁看了不馋。
虽说猪肉腥臭,稍微有些家底的富裕人家都不屑吃,认为它们上不了餐桌,但对于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荤食的普通百姓来说,骚臭的猪肉也是不可多得的荤食了……
至于难以下咽的味道?
有肉吃就不错了,还挑剔味道?
因此,他们看着猪都有些眼馋。
害得沈棠这边的士兵一夜倒班好几次,生怕没人盯着,这些猪就被其他人偷偷摸走。
为了沈棠,褚曜决定宰一只!
林风道:“嗯,学生这就去。”
褚曜抬眼看了看祈善:“也给你补一补——你当真是胡来,真是一点儿不怕死。”
祈善有些“受宠若惊”。
好家伙,这猪崽还有他的份?
虽然很嫌弃猪肉,但这可是扣扣搜搜的褚曜向自己示好、端上来的猪肉,他决定给面子夹两筷子。听到后面那一句,祈善又道:“有什么好怕的,文士之道是我能控制的?”
会受伤,意味着沈棠始终信任他,若沈小郎君受伤而自己没反应,便意味着信任不在。
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往好了想,至少说明他没选错。
褚曜问:“那你有什么好瞒的?”
他想起来了。
那日截杀杨都尉押送的税银,祈善明明远离混战中心仍受了伤,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忽略没注意,如今想来,问题早有苗头。
祈善道:“以沈小郎……主公的脾性,若是知道了,必会束手束脚,反倒很不利——”
不管是斗将还是别的,只要是以性命相博,顾忌太多反而会限制自身,生死关头断送宝贵性命。如今还需要沈棠亲力亲为,不让沈棠出手是不可能的,那就不能太过限制。
褚曜跟他是不一样的。
沈棠若死,褚曜也会死,但平日受伤并不会影响褚曜,而祈善不同——沈棠受到的任何伤害都会分摊一半到他身上。可,生死相搏哪有不受伤的?怎能因此束手束脚?
因此,祈善选择了隐瞒。
哪怕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