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破晓时,暗火终于被扑灭,风也停了。
沈大叔灰头土脸的站在废墟中老泪纵横。心里痛得厉害,这可都是血汗银子啊!
“爹,您歇歇别难过了,咱得万幸小妹没有住进来是吧?!”
浑身黑炭一样的沈文东忍住不好受的心情,反而劝起了自己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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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满身泥污的老族长也好不了哪里去,叹息了一声慢慢走了过来,拍了拍沈大叔的肩膀宽慰道:
“大柱啊!万幸这次没有伤着人。不然事情就闹大了。”
“老族长,不是意外。俺查看了,这是人为纵火。您让人去衙门报官吧?!”
“啥?人为纵火?是谁?是谁敢这样胆大妄为?”
老族长吃惊道。
“老族长啊!俺同意大柱兄弟的判断。俺赶过来的最早,先一步就闻到了桐油味哩!不是人为放火是啥?这个杀千刀的呦!”
村里一个为救火满脸黑灰的大伯气愤不已的开口大骂起来。
刚刚扑灭了火,已经累得精疲力尽聚过来的村民们闻言,张大了嘴巴,也都跟老族长一样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本以为是场意外,原来不是这么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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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头雾水的就看到沈大叔大步走向了屋角的一处,弯腰捡起了一个黑乎乎看不出是啥的东西。
“老族长!您看大柱叔找到证据了。”
一个同样是灰头土脸的小伙子大声叫喊着,跟在沈大叔的身后就走到了老族长面前。
沈大叔手里举起一个烧黑了的被他擦去了泥巴的罐子郑重其事道:
“老族长,您看这就是证据。咱们庄户人家都喜欢用这样的罐子装桐油。
因为俺负责着盖屋,每日临走俺都会检查一下现场,每一处都熟悉的很。
俺更是不会允许这样危险的罐子出现在新宅子里的。”
“嗯,有理。老夫认同。”
老族长点了点头道。
“老族长恕俺再猜测,俺觉得是咱们村里人作案的可能性最大。并且是见不得俺家好的人。”
“啥?还是咱们村里的?”
有的村民已经吃惊到不淡定了。放火等同杀人,谁这么大的胆子?一个个茫然地面面相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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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族长思忖片刻没有犹豫,对站在沈大叔身边累得气喘吁吁的沈文东吩咐道:
“文东,县里你熟悉,你 赶紧的去衙门报官。骑着俺家的骡子去。”
“嗯嗯好的,老族长。俺马上去报官。”
沈文东拍了拍身上脏污的衣服应着声的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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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就听站在路边的一个妇人大喊了一声。
“你们看,青歌丫头过来了。”
人群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方青歌在于大娘,秀梅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
走近了,方青歌才算看清楚了自己房子变成了怎样一个惨烈模样。
房梁倒塌到处乱糟糟黑糊糊的是一片狼藉,空气中还弥漫着的呛人的未散开的烟雾,她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滑落。双拳紧握起来。
“青歌丫头,你别太难过。房子没了再盖,只要人没事就好。”
颤巍巍的老族长只能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尽力安慰着她。
痛心疾首的于大娘紧跟着的骂声冲天响起: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呦…。”
“娘,别哭了,坏人跑不了的。”
方青歌用手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紧握了一下于大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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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前几步,对着老族长行了一个礼态度不卑不亢道,
“老族长,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爹的观点我赞同。火若没有助燃不会无缘无故的烧得这么大,何况还刚刚下过一场大雨。
烦请您老给主持公道。决不能轻饶了纵火犯。”
“放心吧丫头!老夫已让你大哥去报官了。”
老族长正色的话刚说完,不远处又响起几声大哭,
“老族长,您要给俺们做主啊!俺家的房子也被烧了!”
“老族长,还有俺家的。这个黑心肝的呦!专往柴火垛里扔火苗,俺那一半的房屋都烧塌了!”
“老族长,还有俺家,俺家的也是。这是想让俺们过不下去了啊!”
声音近了,就见几个被烟熏火燎狼狈至极的村民“扑踏扑踏”的拖拉着破了的鞋子从泥泞小路上跑来。
方青歌的新宅子被烧了个干净,同样受了灾的还有四邻,幸亏他们家里有人,勉勉强强的救出了半个家来。
本就贫困潦倒的家再经受了这一场大火,几家心如死灰般的心痛。
沈大叔见跑过来的几人,匆忙忙上前几步扶住了一位花甲老者,焦急询问道,
“三叔,家里有没有人受伤?”
而老者情绪激动,嘴唇不住的哆嗦,已经说不出话来。
“大柱兄弟,幸亏俺们发现的早,人到是没伤着。可…可俺家一半的房子是没法再住人了。
还有俺全家这一年来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攒下来的过冬柴火也全都烧成了灰。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