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目沉思,百里大夫人和百里睿的父母,有仇?
百里琚怕老婆,经不住自家娘子的暗掐明骂,还是端了酒壶,捏着杯子,去给百里璜敬酒。
百里璜端起自己的茶杯,起身歉意微笑,“大哥,我近日不宜饮酒,以茶代酒吧。”
百里琚脸色一沉,“二弟你的胆大哪去了?不就是一杯酒么?怕什么?别人敬酒你可以不喝,但这杯酒,你一定要喝,因为这杯酒,是我敬你们夫妇二人从此无命无灾的消灾酒。”
百里二夫人担心自己相公的身体,蹙起眉头来。
百里璜浅浅含笑,“好,多谢大哥。”
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百里琚笑着拍拍他的肩头,“好样的,二弟!”
只是,在百里琚转身回自己的席位上时,百里璜悄悄地将酒水吐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百里二夫人没看到他吐酒,小声对他道,“相公,你不能饮酒,你怎么……”
百里璜拉过她的手,让她摸摸自己的袖子。
百里二夫人一怔,湿的?
百里璜朝他微微一笑,“别担心。”
百里二夫人心中松了口气,脸上的紧张这才消失不见。
百里璜只破例一次“饮酒”,其他百里氏的族人要敬酒,全被百里老夫人喝退了。
整个小年宴席,除了百里大夫人的脸色不大好看,其他人都是欢喜愉快的。
宴席吃到一更天过半才散。
各屋的仆人侍女,领着各自的主子回去了。
周招弟也提着小灯笼走来,带李玉竹和穆元修他们回客房。
他们的住处离着百里二夫人的院子较近,而且顺路。
大人们走在一处说着话,百里睿牵着果果的手,走在人群中。
一直走到分开的岔道口,两人才互相挥手道别。
“果果,明早我去找你玩。”
“好呢,睿哥哥。”
百里睿两岁的妹妹百里馨,也笑眯眯朝果果挥手,“明天玩”。
百里二夫人很喜欢果果。
她见儿子女儿也都喜欢果果,就牵过果果的手,笑着对李玉竹道,“李三娘,我想带果果回去,明早还你,你看如何?”
“我愿意,小姑。”不等李玉竹回话,果果抢先答道。
这孩子,她都先说了,还让别人怎么说?李玉竹好笑又好气,“好,小姑同意,不过,你不得调皮,调皮就不招人喜欢了。”
“我不调皮,我很乖。”果果脆声回道。
自夸自倒是夸得溜,李玉竹忍着笑抽了抽嘴角。
她叮嘱果果要听话,朝百里二夫人点了点头,“要是她调皮了,您派人马上跟我说一声,我去领回来。”
“她调皮我也喜欢。”百里二夫人微笑道。
她左手牵着果果,右手牵着儿子百里睿,进了自己院子。
二夫人的女儿百里馨,则由嬷嬷抱着。
百里璜朝李玉竹穆元修挥了挥手,一家子回去了。
李玉竹和穆元修带着周招弟,回了他们的客房。
百里二夫人的院里,多了个嘴快活泼的果果,很是热闹。
她虽然只有两岁半,但她说的话,做的事,竟比五岁的百里睿还要成熟。
她寸步不离地跟着百里睿,提醒百里睿会犯的错。
当百里睿站在一处花架旁,拿背顶着花架玩时,果果会惊呼着将百里睿拉开。
两个孩子刚跑开,花架倒了,花盆砸了下来。
果果还告诉百里睿,这院中的哪个地方千万不能去,上面盖着雪,但踩下去却是个坑。
百里睿不相信,提着棍子去找那个洞,果然,在院角,他找到了那个两尺来深的洞。
百里二夫人这才想起,这是她年初时叫人挖的,准备种梅树的洞。
但找到的梅树被下人意外踩断了,她嫌弃断枝不好看,没有要。那个洞就一直空着,后来她带着儿子去镇安府看望远嫁的妹妹,将洞给忘记了。
近来一直下雪,洞里覆盖着厚厚的雪,很难看出来那里有个洞。
万一不小心踩上去,不摔个头破,也得崴脚。
果果这孩子,怎么知道那里有个两尺来深的洞?
百里二夫人很好奇,问果果。
果果眨眨眼,“猜的。”
猜的?百里二夫人更意外了,这也能猜到?
孩子们玩了会儿,百里二夫人吩咐侍女们给他们洗漱沐浴。
三个孩子嘻嘻哈哈地一起玩,说什么也不肯分开睡。
百里二夫人无法,只好让三个孩子睡了一张炕。
三个孩子加起来十岁还不到,懂什么男女?
三张小被子,三个小枕头,三个小人儿,一字排开。
果果睡中间,左边是百里馨,右边是百里睿。
孩子们上了床,嘴巴也不闲着,叽叽喳喳说到二更天才安静下来。
隔壁屋的大卧房里,百里二夫人和百里璜还没有入睡。
两口子分别多日相聚,每晚都有说不完的话。
说家里的事情,说衙门的事情,说孩子的事情。
这会儿,他们说到了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