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后,李玉竹和穆元修,又来到宋宝顺家。
她来检查宋宝顺的伤腿。
没人看护,宋宝顺又是个皮孩子,她担心他弄坏石膏。
不过,检查的结果让她很满意,宋宝顺没有弄坏石膏。
“我很听话,一点都不敢乱动。”宋宝顺嘿嘿笑道。
“李三娘你别听他瞎说,他就在你来时老实一点。李三娘你没来时,他一直嚷着要替他小姑出头呢,被他爹打了一巴掌。这死孩子,也不怕那周家将他另一条腿打断!”宝顺娘坐在一旁,看一眼不听话的儿子,气得摇头。
“娘,那周家人太嚣张,将小姑休了,还拦在路上骂人,我气不过!”宋宝顺咬着牙,愤恨着道。
“你这样子,气不过也忍着!”宝顺娘拿起鸡毛掸子,往宋宝顺的头上扬了扬,一副警告他的样子。
宋宝顺瘪着嘴,没再说话。
李玉竹打着圆场,“宋宝顺,你不听话瞎跑跑的话,这石膏得重新打,腿骨要重新接,可能比那天更疼。”
宋宝顺想到那天接骨的疼,吓得白了脸,连连摆手,“好好好,我不乱跑。”
从宋宝顺家离开,李玉竹和穆元修坐骡子车往回走,快走到村口的时候,李玉竹看到有人在撕扯打架。
有妇人在骂,有小女孩在嚷着“不想去”。
穆元修说道,“玉竹,那是宋宝顺的小姑,她在和什么打架。”
李玉竹撩起车帘子,往前看去。
一个五十来岁的壮个子老妇人,正拽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
女孩不想跟她走,在大声叫嚷。
奈何宋春娘个子瘦小,扯不过那个大个子的老妇人,帮不了小女孩。
“那不是宝顺小姑的大女儿吗?”李玉竹惊讶道,“谁在抢她女儿?元修,咱们去看看。”
穆元修将骡子车赶过去,停在路旁。
李玉竹跳下车,走了过去,“怎么回事?宝顺小姑?”
“过路人,你少管闲事。”老妇人不认得李玉竹,生怕李玉竹来帮忙。
“奶奶,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宋春娘的大女儿,哭着掰着拽她的手。
李玉竹恍然,这老妇人原来是宋春娘的婆婆,周老太。
周老太的手劲很大,宋春娘母女俩一起掰都掰不开她的手指。
“吃了周家十一岁的饭,给家里看下孩子都不愿意的?我呸,果然是白眼狼,赔钱的贱货!”周老太大声骂道。
宋春娘说道,“娘,黄氏上回拿火烧了盼弟大半个头的头发,她不敢回去啊。”
“谁叫她将水兑得太烫的?自己太笨了,还不能教训的?”周老妇大骂,“给我回去带弟弟!”
李玉竹听明白了,周老太要带宋春娘的大女儿回周家带孩子。
这都被休了,母女三人都被赶回娘家了,婆家还来抢孩子,实属过份。
李玉竹眸光一转,转身往一个方向大声说道,“宋里正啊,您这是上哪儿去啊?”
周老太一听宋里正的名字,脸色马上变了。
她飞快松了手放过周盼弟,转身就跑。
个子高大的她,跑得比兔子还利索,眨眼就不见了。
宋春娘和周盼弟,一起往李玉竹看去的方向看去。
可是,哪里有什么宋里正?
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看到里正伯啊?”宋春娘的大女儿周盼弟,一脸疑惑说道。
宋春娘也疑惑地眨着眼。
李玉竹笑了起来,“我故意喊的。”
周盼弟哦了一声。
宋春娘走过来,连声说多谢。
李玉竹看看她俩,“你们这是出什么事了?”她装着不知情,问道。
宋春娘欲言又止,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低着头,叹着气。
周盼弟倒是愤愤不平说起来,“我爹另娶的女人生了个儿子,我奶说没人带孩子,叫我回去带孩子,可我不愿意回去。那黄氏脾气不好,前几天我和我娘还在家里时,黄氏叫我打洗脚水给她,我兑的冷水少了,她说烫了她的脚,端了油灯往我头上一淋,我这头发都烧了大半去了。”
周盼弟扯下包着头发的头巾来,露出被火烧得斑驳的头。
她的头发只有寸头,一边烧得厉害,一边是剪掉的。
李玉竹看着这头,大吃了一惊,头发上着火,这小姑娘当时得有多惊恐?
难怪是打死也不肯回去了。
“今天将你奶得罪了,下回见到她,你绕道走。”宋春娘将周盼弟手里的头巾拿过来,往女儿头上罩去。
遮住斑驳难看的头发,周盼弟又是一个清秀的小姑娘。
“娘就是这么软弱,总是低声下气地跟奶说话,害得表哥被爹打断腿。”周盼弟气恨恨看着她娘,“我就算是绕着走,可绕得了初一,绕得过十五么?奶家和舅父家虽然是两个村子的,可离得又不远,我出门就能遇上奶家的人。”
“等娘再赚些钱,带你们三姐妹离开这里,不过眼下你先忍忍。”宋春娘哄着女儿。
“这钱是这么好赚的?”周盼弟气鼓鼓着道。
宋春娘被问得哑了口。
“钱不好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