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撮毛男人发现,大家都挨了打,只有买孩子的柴二姑娘没有挨打。
这可不公平。
他马上嚷道,“大人审理不公平!”
李县令冷笑,“如何不公平?”
一撮毛男人一指柴二姑娘,“若不是她唆使小人找孩子,小人怎会抢走刘家婴儿?还有还有,她还叫小人将那男童女童一起卖掉,卖到窑子里去。”
庐陵王的脸色,旋即一沉。
李玉竹说道,“县令大人,确有此事。”
穆元修道,“我也听到了。”
李县令冷笑,“那就一并罚了,来人,罚她二十棍子!”
柴二姑娘吓得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衙役们才不会同情她。
拖了她扔在空地中间。
这一拖,将她裙子里的一个什么东西抖了出来。
大家定睛一看,好家伙!
裙子里藏着个布包!
再看肚子,平了!
大家恍然,敢情柴二姑娘买孩子是因为假孕啊。
围观的人一起哄堂大笑。
罗老爷拿袖子遮着脸,心里骂着,哎哟,这老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柴二姑娘这时候已经被拖醒了,但她怕羞,装死。
衙役们抡起棍子砸下去,她再装不了了,哎哟一声叫嚷起来。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李玉竹拉过刘老大,对他小声说了几句。
刘老大感激地朝她点了点头。
他走到李县令的面前,跪拜在地,“县令大人,虽然小人家的孙儿被拐走没有受到虐待,但也受到了惊吓,大女儿的惊吓也不轻,已病倒在床。小人要求罗家赔偿!”
罗老爷气得脸色铁青。
李县令认可,“那么,你们家要求赔偿多少?”
刘老大说道,“一百两,外加一辆马车!罗家媳妇的马车已停在小人家后门外,如今只要他们赔偿一百两即可,作为我孙儿和大女儿的补偿费。”
罗老爷气得握拳。
李县令道,“一百两加一辆马车不算多。”他望向罗老爷,“罗员外,这便赔给刘家吧?”
罗老爷不想再见到刘家人,他当然是想尽快了结这件事情。
他从怀里取了张百两的银票,递与刘老大。
刘老大接在手里,向李县令叩首谢恩。
李县令微微一笑,“这是本县应该做的,你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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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胡家母女只罚了十棍子被撵走之外,其他人全是打了二十棍子,一并收监。
村里人指着这些人小声地引论着,笑着罗家娶媳妇娶错了。
瞧瞧,罗家不要的柴三姑娘在李家相夫教子,敬老爱幼,人人夸赞。罗家不顾世人白眼娶回的柴二姑娘,竟干下买孩子的事情。
挑儿媳的眼光如此之差,这家估计兴旺不久。
人多,天黑,说话的声音又不大,罗老爷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嘲笑他家。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当初说不能生养活不了几天的柴三姑娘,竟忽然好了,还容光焕发地嫁人了,还怀上了。
被村里人夸赞知书达理的柴二姑娘,竟是个刁蛮人,反而是她不能生养。
不能生养就罢了,还怂恿人拐起了孩子。
罗老爷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要不是天色昏暗,大家彼此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一定会羞愧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在罗老爷等待的一番煎熬中,李县令终于将案子审完了。
他朝身边人招手,“将人犯全都带走,回城。”
刘家人除了小婴儿外,连包着头巾的刘大妞,也在家人的搀扶下,一起朝李县令叩拜答谢。
李县令今天尤为风光,连声说父母官本该如此。
时辰也不早了,李县令向庐陵王告辞后,带着人连夜回城去了。
庐陵王向刘家人打了声招呼,也带着李玉竹和穆元修起身离开刘家。
刘老大和胡双成将他们送上马车才返回。
送走李家人,刘老大又送亭长和里正。
只有罗老爷,受了一晚上的气,趁着乱,带着长随羞愧地走了。
他没有回罗家,而是去了柴家。
柴家的女儿出了事,凭什么是他去受气去丢脸?
这件事,他必须得找柴二老爷说个明白。
罗老爷到柴家二房的时候,东边天已微微露了点鱼肚白。
快天亮了。
罗老爷气哼哼走下马车,叫长随叫门。
守门的门后打着哈欠,不耐烦嚷道,“谁啊,这么早?”
“开门开门,我们老爷来了!”长随跟着罗老爷受了一晚上的冻,一晚上的气,心里不痛快,将门砸得巨响。
“你们老爷,谁啊?”
“罗家老爷!快点开门!”
一听是罗家人,守门的瞌睡这才吓跑,飞快开了门。
罗老爷将守门的一脚踹开,大步往里走。
长随看一眼那守门的,“将我们老爷的马车看好!”
也跟着罗老爷进宅子里去了。
守门的一头雾水,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呢,这主仆二人是起了个大早,还是一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