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两位族公一改往日的傲慢,老远就对柴大公子笑着道,“大郎啊,今天可辛苦你了啊。”
柴大公子淡淡说道,“自家嫁妹子,说什么辛苦不辛苦,这不是应该的么?”
这话说得呛人。
两位族公的脸色一下子窘然一片,被怼得同时哑了口。
这时,宅子里的车夫贵伯走来说道,“大公子,还剩了些菜,怎么存放啊,这天气又热。”
柴大公子说道,“不存放了,都送出去吧。刘大叔帮厨着实辛苦,给刘家每样菜送一碗过去,两家邻居帮着搭了凉棚,也辛苦了,给两家每家送两碗吧。还有多余的话,给村里有老人的家里,每家送一碗。”
贵伯笑着道,“好嘞。”
柴家两个族公气得直瞪眼,他们就没有份吗?
按着惯例,宴席吃不完的酒菜,都是分给族里人的。
“我……我们的呢?”柴家五叔公气得吹起了胡子。
柴家七叔公也不满地瞪向柴大公子。
柴大公子如今也想开了,再怎么讨好族里人,他们照旧看不起他兄妹二人。
族里其他人家的红白喜事,他可没少送礼,可到了他嫁妹子,不情不愿地只来了两人,还是两个添堵的。
可见,一味地热脸贴冷背,是贴不暖的。
柴大公子索性不理柴家其他人了。
“两位叔公在吃酒时,不是一直说吃不下吗?这大热天的,肉啊鱼啊,吃多了确实不好,您二位年岁又高,要是吃这大鱼大肉的吃坏了肚子,我就成罪人了。”说着,柴大公子朝二人拱手一礼,一副歉意的表情。
可把两个老头气坏了。
一个瞪眼,一个吹胡子。
又不能骂柴大公子,这位如今是县令亲戚的大舅哥了,他们可不敢骂。
两人忍着怒火,气得甩袖走人了。
柴娥英的卧房里,柴娥英大嫂喊过丫头春桃,叫她给柴二姑娘主仆解开了捆着的绳子。
“行了,娥英也嫁了,你们俩可以走了。”她说得云淡风清。
柴二姑娘被松了绑后,气得跳脚,她冷笑着指着柴娥英大嫂怒道,“好哇,你敢绑我?不道歉还撵我走?”
“怎么?难不成还要我找轿子送你?哎哟,你又不是我小姑子,我干嘛要送你?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下次别来了!”柴娥英大嫂将柴二姑娘推出了屋子。
春桃则将柴二姑娘的侍女推了出去。
柴娥英大嫂家里是开铺子的,她做姑娘时,曾在自家铺子里帮着做过生意,为人泼辣彪悍。
而柴二姑娘从小娇养,连柴三姑娘都打骂不过的人,更是斗不过柴娥英大嫂了,几下就被柴娥英大嫂推出了宅子门。
柴二姑娘不服气,站在宅子门口嚷道,“好哇你们,把我捆在屋里,这会儿又二话不说地赶人,我告诉老太太去!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柴娥英大嫂弹着袖子的皱褶,冷冷笑了笑,“捆人?哎哟,二姑娘,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是老太太心肝宝贝的人,我哪敢捆你啊?你不要诬陷人。”
“就捆过!我侍女可以做证,我这手还疼着呢。”柴二姑娘气得嚷道。
“谁的侍女跟自己不是一条心?我的侍女还能做证,我根本没有捆过你,春桃,你说说,我捆过二姑娘吗?”柴娥英大嫂瞥了眼春桃。
春桃忍着笑,摇摇头说道,“没有,大少奶奶怎会捆二姑娘?二姑娘可莫要瞎说。”
柴娥英大嫂冷笑,“二姑娘,你自己搞出来的勒痕,居然赖到我的头上?走吧走吧,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忙着呢。”
“你……你们……”柴二姑娘说不过柴娥英大嫂,气得脸色铁青,她望着门口没有离去还在看热闹的村人们,大声说道,“柴娥英大嫂刚才捆过我,你们看,我这手腕上还有勒痕呢。”
人们冷冷看着她,不答。
这些人,都收了柴大公子送的宴席菜,得人好处,当然是站柴大公子一家这边了,怎会理柴二姑娘?
再说了,柴二姑娘欺负柴三姑娘的事,早让这些村人们看不顺眼了。
还没有回家的刘老大冷笑道,“柴二姑娘,你抢了柴三姑娘的夫婿,人家什么都没说,避着你躲到村里来住破旧的老宅,只想安安静静地嫁个人,你怎么还追着她不放跑到这里吵闹来了?欺她无父无母无人撑腰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就是,太过份了!她好歹是你前继母的女儿,也是你嫡亲堂妹,姐妹一场,犯得着这么往死里整她么?你嫁你的罗家,她嫁她的李家,你走你的阳光道,她过她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过日子,大家相安无事多好?”
“同样姓柴,都是柴家姑娘,差距怎么这么大?”
“就是,追着人欺负,就没见这么嚣张的!”
“罗家就该娶柴三姑娘,怎么瞎了眼娶柴二姑娘?有得他们后悔的。”
“罗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柴三姑娘干嘛要嫁罗家?她嫁的李家就很不差,人家家风好,新郎还一表人才,还是县令的亲戚,所谓龙配龙凤配凤,跳蚤配臭虫,柴二姑娘还是配罗家吧,这俩凑一对别祸祸别家了。”
站在宅子门口的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