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走在锦都街头，陆野看着车窗外，有点恍惚了。
有一种回到本世界的感觉。
一路上环宇给他们介绍，此地是中西部最大的城市，人口逼近3000万人，是东煌最大的几座城市之一。
看着街道上人口密集，市井繁荣，城市治理井然有序，除了建筑风格似乎更老派一些，人们的装束也更复古一些，其他的和本世界的家乡都很像。
搞得他更想家了。
眼看街道上不少地方张灯结彩，似乎有点过节的样子，陆野好奇：
“是要过节了吗？”
环宇点头：“东煌的传统年节将至，游子返乡，阖家团圆，是东煌最重要的节日。”
哦？过年？
陆野来兴趣了：“你们要吃饺子吗？”
环宇：“各地习俗不同，但蒸煮面食大多是有的。”
荆棘也凑过来：“放烟花吗？”
“要的。”
小白：“压岁钱呢？”
环宇笑了：“也有的。”
安洁就看着亲爹问：“这和家里的习俗好像啊。”
陆野点了点头：“辛苦赚钱，回家过年，亲人相聚，阖家团圆。人这一辈子，基本就是这些事，在哪都一样。”
环宇：“但前提是……政通人和，国泰民安。”
听她这么说，车上几人都沉默了。
他们去过中南和中北地区，见过那里的战乱纷争，对这个观点深以为然。
没有强大的军力手段，没有稳定的社会秩序，想要给民众一个国泰民安，谈何容易。
他不由看向环宇，语气真诚：
“你们……辛苦了。”
环宇轻笑，摇头。
车辆按照嘉兰的地址，很快来到一個老城区的一角。
这里的楼房不高且有年头了，街边的木椅早就爬满斑驳，院落里的树也是两人才能环抱的大家伙，即便在较寒冷的季节，依旧在街道上铺盖出一层陈旧的绿意。
留下几个孩子在车上等，陆野和环宇陪着嘉兰进到院子里，按门牌号找到一户住家。
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妇人正在阳台晾晒衣物。
嘉兰上前问道：“阿姨，你认得唐墨吗？”
老妇人似乎耳朵不太灵光，大声回到：“谁——？”
嘉兰想了想，从兜里翻出一张老旧照片，递了过去。
那是一张鬣狗佣兵的战地合影。
妇人先是茫然的接过照片，还从兜里掏出来花镜带上，才能看清楚照片中的模样。
随着嘉兰的指点，妇人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人影身上。
随即，她粗糙的手就抖了起来。
“这是……是……是我儿啊。”
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被对方的情绪感染，嘉兰也眼中水润，从兜里掏出两张卡片递了过去。
一张是“灯火”的遗物，一张是卡琳娜的心意。
虽然不知道卡琳娜和这唐墨有怎样的交集，但陆野还是如约带到，了却那个疯婆子一个心愿。
看着妇人一直用手摩挲照片，深沉的情绪沉浸其中，嘉兰无声转身离去。
“他叫唐墨？”
听到这个名字，环宇似乎想到什么，若有所思。
陆野看向她：“你不会认识吧？”
“好像……是最早一批‘流放’出去的学员，是我来‘民用化’之前的事了，我不认识，就是觉得名字有点耳熟。”
陆野暗暗点头，其实他也不意外。
以西联对东煌的态度，能跑出去做这个敏感行当的人，大多有点什么缘由。
想来东煌这些年没少向外打钉子，也不知道一共送出去多少人。
或许像唐墨、伊东这样的投身佣兵战场，或许像秦悦乔那样从事情报工作，为的都是学习西联，了解西联，摸索和西联竞争又共存的方法。
这些人中，有些人身受重伤，还能成功返回退役。
有些人不幸被俘，或许换的回，更多的大概也没机会。
但最多的，大概就像唐墨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无名的战场上，埋骨他乡。
这些人，都是大国生存的代价
一代代，前仆后继，无有止境。
直到嘉兰带着他们即将离去，老妇人才反应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和两张卡，在远远的挥手，向她表示感谢。
环宇心有感触，昂首挺胸一个立正，遥遥的敬了个军礼。
陆野和嘉兰就站在旁边，看着她犹如刀锋的身躯，静立了许久，洒下点点星辰。
如果能帮上他们点什么，就尽量帮帮忙吧……
陆野这么想着。
接下来就是半天的游玩时光，环宇带着他们看了看这座有着千年历史的老城风貌。
对东煌历史不太熟悉，陆野感触不深，但是对这里的美食却大为赞赏。
因为这里最著名的吃食，是鱼头！
一大锅翻滚的红汤，香辣气息四溢，半斤一个的鱼头在其中翻滚，滑嫩鲜香，吃起来极为过瘾。
就连不太能吃辣的嘉兰都嘶嘶哈哈红着脸吃了两头，至于姗姗这地道的西南姑娘，更是吃的满面红光，大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