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荷快要被红梅搞疯了时,救星来了,穿着青色道袍的小丹奴提着手牌来见,这个时辰,指名找她要夜宵,白荷稍一思考就明白了。
“你自己睡吧我得干活了。”她悄悄对红梅说。
有外人在屋外,红梅也不敢说话,白荷穿上衣服,开门接过丹奴的手牌,丹奴对白荷的居住情况毫无兴趣,只交代了一句“快点”便转身离开。
白荷虽明白这宵夜不过是郑毕然想要见她的借口,却仍下了十足的劲去做,春山夜冷,白荷熬了个鸡丝蓉粥,炒了碟泥螺配酱瓜和酱豆腐,拎着食盒到了,丹阁里,郑毕然端坐在蒲团上,身披宝蓝色大氅,真有些仙风道骨的道道。
白荷把食盒打开,鲜香的鸡丝粥味给空气都染上几分暖色,郑毕然睁眼,看着座下一脸谦卑讨好的白荷,恍惚间又忆起了昨夜的梦,那个在丹桂底下不着寸缕的浪荡女子和一只眼睛乌黑,喜欢歪着头的小凤凰。
“你最近过的如何?”
难得温和的语气把白荷吓了一跳。
“托大伯哥的福,都好。”
“三儿今天去找你?”
“是。”
“他怎么说?”
“三爷还是想跟我住一块,不过我没答应。”
“你是什么想法?”
“这违背规定,三爷初入丹堂,不按规矩来,太扎眼了,也会给你惹麻烦。”
“所以是担心我?”
郑毕然眉毛一挑,似乎来了点兴致。
白荷愣了愣,心想这大伯哥又发什么癫,这问题怎么答都不对吧?说担心,这哥绝对以为我在勾搭他;说不担心,他又百分百会发火,是以白荷只能沉默,而郑毕然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这些日子你都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后院?没人找你,你也没和多余的人有多余的牵扯?”
??
是有什么风声传进来了?不会又是小武,拿着个喇叭到处说吧。
白荷汗都出来了,她不知道郑毕然在问她时是否已经有了答案,从没有和一个人说话会这么累,已经月上中天,她只想结束这审判早些回去,毕竟问来问去好像也没什么重点,到底有什么必要她大半夜来,就是在查她平日里都和谁往来?
“你一定是在好奇我为什么叫你过来。”
知道就快说!!
“其实,今天我收到一封信。”
信??!
“是季老夫人的信?”白荷脱口而出。
郑毕然幽深的眼光巡睃着,半晌,道:“你们已经见过了?”
白荷连忙回答:“是意外!今儿是籍考日全山开放,我去静堂凑了个热闹,瞧见了也没说几句,就回了自己的屋。”
郑毕然:“没说几句,但是该说的想必也都说了,季少爷要他的长子,季老夫人要她的长孙,这是正常要求,我想不到理由推拒,因此招你来,问问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我的想法你真的不知道?
白荷抬头,烛光下,郑毕然的脸忽明忽暗好似一尊冷漠的佛,白荷努力想在那张冰冷的脸上找到一点缝隙,可惜,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神情淡漠,除了弟弟洛三川,对一切事物好像都不在乎。
啊,洛三川!
“大哥,我对您还有用。”
“嗯,所以我不是留着你了吗?”
“也留下团儿吧,他一张嘴吃不了多少。”
白荷讪讪地微笑,她这是表明不想让孩子回去了,对此,郑毕然不置可否。
“不是一张嘴几张嘴的事。”
“我可以拒绝,但你不觉得这是人家先礼后兵?我前脚拒绝,他后脚报官,等官府、宗族、乡绅都掺和进来,那孩子终究也是要还回去的。”
“他们不过是要一个孩子!苍雪山这么会制药,难道就没有助孕的药?”
白荷急了,往前蹿了几步,“我看到季少奶奶也上山了,她身体不好,此次登山必是来求药!季家突然发难,无非是想要一个孩子,大伯哥制丹手段高超,如能解决他们的问题,他们有了嫡子,哪还会稀罕我的团儿呢!”
“我的团儿搁在外面,小半年了,始终也没人问,季少爷若是在意,他是第一个知道我产子的,那时为何不要?如今带回去,带的也不是孩子,是一个面子,我就这么一个娃儿,你允了他们带走,不是要我的命吗?大哥!”
“我还没有答应他们,你不要急。”
“再者,你也不是只这一个孩子,肚里的不也三个月了吗?”
“啊,你说圆儿?”
白荷反应过来,捂着肚子,嘴边浮起一个若有似无的轻笑,“是三个月了。”
郑毕然:“可有害喜?”
“没有。”
“口味上也没什么改变?譬如,嗜辣之类的。”
嗜辣?酸儿辣女,孕期喜欢吃辣,不就代表是个女儿?
“大哥你终于信了?”
白荷惊喜,她之前老说自己怀的是个丫头,郑毕然老不信,现在不知什么缘故他信了,难得有人和她聊圆儿,白荷恨不得趁着对方情绪还好,气氛也不错,把圆儿的事大说特说,尤其是小奶娃出生后的注意事项。
虽说家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