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谦清楚知道心理问题比身体问题更加不能忽视。
他的心脏像是被蚂蚁啃噬一样难受。
容逸顿了顿,“不清楚,我是听于楼说的,再具体的就是太太跟医生的单方面联系了。”
“去查一下,她的心理医生是谁?”
商谦淡淡地开口。
“是。”
容逸精神振奋。
商谦的要求必须做到,这说明他对太太还是非常关心的啊!
看着商谦再次沉默下来。
容逸意识到自己该走了。
他起来告辞,商谦点了点头,随后他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商谦坐在那里,整个人坐在椅子里,像是一团黑影。
静默,低沉。
齐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抿了抿唇,轻声开口:
“先生,进去休息吧,会着凉的。”
商谦的眉宇一拧,清俊的脸上沉了几分。
他的嗓音里没有多少客气的意味,但是也不尖锐,温和中带着压迫感:
“齐榕,我说过你可以离开了。”
齐榕的面色瞬间慌了,抬起头看着他: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先生,您知道我无处可去,回了国也没有能去的地方,如果被人知道我没了一条腿,连工作都找不到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可是商谦的脸上没有半点缓和。
他的语气几位平静,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不需要多费心思:
“我知道国内有关于对残疾人的帮扶政策,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托人帮你打听打听。”
齐榕的脸色煞白,她的唇上微微颤抖:
“我……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个瘸子,让别人的嘲笑和同情来施舍我一份工作,我会好好在这里工作的,先生……”
她说的言辞恳切,甚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因为她觉得,同为残疾人的商谦,应该能体谅她的心情。
他们才是天涯沦落人。
商谦扶额,似乎有些焦躁和沉默。
他沉吟了片刻,淡淡地开口:
“这家店只是过渡,我并不打算常开下去,所以你还是另找工作吧。”
“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先生,您救了我的命,我这辈子就认定您了!”
齐榕慌张的看着他,坚定的开口。
商谦情绪不明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说道:
“我不需要佣人,也不需要包袱,你也听到了,我的财产都在我太太手里,没有多余的钱养闲人,我已经没有了支配权。”
如果后面商谦的解释目的都是为了让
她离开,那么都没有那句“也不需要包袱”来的伤人。
齐榕的脸色瞬时煞白一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先生,您之前那么帮我,就算是怜悯,也希望您能好人当到底,离开了这里,我真的无路可走。”
商谦的手指散漫的敲打在椅子的一旁,似乎是在思索考虑,让人的心不自觉的都揪了起来。
只听得他嗓音醇厚,低沉:
“我只是随手一帮,无论在那里的是谁,甚至是小猫小狗,都不会熟视无睹,更何况是个人。
齐榕,我希望你能明白,救人并不是想给自己惹麻烦,之前我是看你可怜彩带你回国,我们之间的交集本应止步于此,是你一次次的在反悔自己的决定。”
齐榕的脸色惨白,喉头一噎,顿了顿,连忙开口:
“先生,我以为您会理解我……”
商谦的神色微微一滞,肩膀一顿,脸色瞬间变了。
齐榕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脏慌了一瞬。
她抿唇,语气放低了:
“我不敢奢望什么,但是一个残疾人在这里生活会有多难,您应该理解,如果我找到合适的工作,我会离开的。
先生,我不会再逾越自己的界限,奢望些什么,我会再您关停这家餐厅之前认真找工作的。”
商谦的脸色变了又
变,最后还是平静的垂下了黑沉的眸子:
“好。”
他厌恶齐榕装可怜的习惯,但是不得不承认,她也是真可怜。
她如果是个男的,或者一直能有自知之明的话,他不介意给她介绍其他工作。
但是事实证明,他的多管闲事只会让她得寸进尺。
容逸的话提醒了他。
连容逸都能轻易地误会他们的关系。
更何况其他人?
苏楠呢?
救人只是良心未泯,并不是什么善心大发。
他日苏楠如果质问,他要怎么解释这个麻烦?
还是尽早处理了好。
齐榕松了口气,笑了笑,拂去眼角的泪:
“那我先去忙了,先生。”
她说完就匆匆离开,生怕后面的男人反悔。
看,他还是不忍心的。
他不会那么残忍。
自己那条腿,虽然走起路来表面上看上去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但是每次下班后,夜深人静,她需要把价值拆卸下来清洗消毒,一系列复杂的流程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