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一直活着啊……”
夜露深重,酒壶里的酒已喝完,酒杯倒在桌上,酒水洒了出来。
院子里的人趴在石桌上缓缓睡去。
——
“公子,您要去哪儿?”
船夫卖力地划着小舟。
崔瑕手中拿着话本,手边放着一叠蜜饯,闻言抬头:“您随便,我要是想上岸了就告诉您一声。
“好嘞!”
船夫划着船桨,小舟在街头小巷中穿行,渐渐驶向远方。
——
“皇上,您在干什么!”
季岁惊慌地跑到院子里,夺下沈浮手中的匕首。
他来迟了一步。
沈浮的手腕上已经多了一条红痕,滚烫的鲜血从手腕上缓缓流下,再浸入地面。
“来人!快传太医!”
季岁慌忙撕开自己身上的布料,哆嗦着手给沈浮包扎。
“皇上,您为何要自……”
手上的痛难以忽视,沈浮却还有心情笑,“当然是因为太无聊了。”
季岁唇瓣蠕动片刻,又颓然地放弃。
少爷他,自当上皇帝后就没有一日是开心的,总是念叨着自己是多么无趣。
有时候看到他把玩着匕首,眼里透露出的那种期待让他胆寒又心酸。
……
这次季岁来的及时,沈浮还不至于死,只是面色苍白了许多。
他不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就坐在院子里看大白狗跑来跑去。
“季岁,朕没事了,你回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
“回去吧。”
沈浮坚持,季岁无奈退下。
他回头望着孤零零坐在院子里的沈浮,忽然想,少爷瘦了很多。
那身明黄的衣袍穿在他身上显得那么宽大。
其实他心里有预感,少爷坚持不了多久了。
也许下一次,他会如今天一样拿刀刺向自己。
可他,阻止不了。
……
“小白,过来。”
“汪汪汪!”
沈浮苍白的唇微微勾起,他摸了摸大白狗柔软的毛发,轻轻地说。
“小白,我想回去了。”
“这一世,我过够了。”
他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