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白如约带着安隐前去他家探亲。
安家人对于她的第一次到访还是很吃惊的,不过在看见江白带的大包小包的礼物时安家主脸色好了不少。
这样看来,安隐在江家还是很受宠的。
只是安秀和他爹刘氏的表情就不是那么好看了,安隐过得好他们就不痛快。
江白和安家主去正屋寒暄,小厮则带着安隐去他以前的屋子安顿,如今他有了依仗,那些从前对他不上心的奴仆们现在也恭敬有加。
“没想到哥哥真的带大嫂回来探亲了啊?”
安隐寻声望去,安秀和他继父正站在他屋前,两人的表情十分不友好。他不想理这两人,错开他们就要回屋。
“哎哟,这嫁了人的就是不一样,脾性大了,看见父亲和弟弟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刘氏隐含责备地笑着。
“爹,你也别怪哥哥了,他从小就没了爹,自然无人教导他礼仪了……”安秀嗤嗤笑着。
安隐攥着拳头冷厉地抬眼看他。
安秀被他像狼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弄得心梗,转而又为着自己方才短暂的恐惧恼羞成怒,他夸张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哥哥,你何必这样看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男工、琴棋书画,礼仪你皆差于我,母亲也因此对你不喜,这不都是你自小没爹教养的结果吗?”
安隐愤怒地看着喋喋不休的安秀,如果不是他爹,自己的父亲又怎会在被活活气死,那时父亲分明还生着病,这个继父就跑到父亲面前说他有了娘的孩子,还说,还说在他和娘成亲前他们就已经勾搭在一起了,甚至还有了妻夫之实!
明明都是他们的错!
安隐越想越替父亲不值,他扬起拳头就要揍在安秀这张让人厌恶的脸上。
“啊!你要干什么?来人呐,兄长要打我,啊啊啊!”安秀大叫着往父亲怀里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一声呵斥响起。
三人回头,只见安家主跟江白正看着他们。
“娘!”安秀哭嚎一声,“您要为我做主啊,我不过关心哥哥两句,他就要动手打我!”
“是吗?”安家主眼神凌厉地看过来。
“是啊,妻主。”刘氏跟着点头,他满脸痛心地指着安隐,“我知你心里一直怨我这个做父亲的,怨秀儿,可是秀儿他是关心你,你怎能打,打他呢!”他用手帕抹着眼泪控诉道。
父子两人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隐儿,是这样吗?”安家主眉间的折痕深了些许。
安隐垂眸,他知道母亲是信了他们的话的,以前每次他要责备他时都是这样的神情。反正没人相信他,他还有必要解释什么呢?
“哎哟,谁惹我们隐儿生气了,真是让妻主我好生心疼啊!”
安隐怔愣之际,人已经被江白搂入怀里。
她左手环着他的腰,右手捏捏他的手,一脸不愉地看着安秀父子俩,直接了当地问:“是不是你们两个让我家隐儿不高兴了?”
即便现在是在安家,对面一个还是她的长辈,她依然毫不客气。
谁也没有想到她这么直白,这父子俩还想狡辩什么,就被江白阻拦了,她说:“你们也真是的,一个隐儿的弟弟,一个是他继父,怎么就不知道让让他。”
这话说的,哪有这个道理,俩父子脸色陡然难看。
江白才不管这些,继续说,“你看看你们,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了,隐儿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还没来及的感受家的温暖,你们就给他找气受,你们是怎么当人弟弟和父亲的?”
“还有,”江白跟机关炮一样不停输出让人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她指了指安隐的院子,“这个院子那么破,那么偏僻,是隐儿嫁人前就居住的地方吧?你作为隐儿的父亲,你自己也说过你是关心隐儿的,那敢问,你为何要让他住这样的地方?如果你真的关心他,你会看不到这一切吗?
而且,来的时候我就观察过了,你儿子安秀的屋子要比这好太多了,奴仆成群,你就这么偏心?隐儿好歹是正夫所生,你就是这么对待正夫的孩子的?
你还说你关心他,你哪点关心他了?说啊!”
刘氏都被江白说懵了,安秀也是揪着手帕不知所措的样子,唯有安隐,他红着眼眶望着面前的女人替她讨公道,她的手还握着他的,紧紧的,让他心里一片酸软。
其实,按理说,江白当着人正主的面管人家的家事并不好,但是,她才不管这些呢,她脑子不好,跟人来不了阴的,那就来明的,看他们怎么说,要是不行,就直接揍一顿,揍得他们看见她就害怕。
“你,我……”那父子俩还在想该怎么回话,就听见江白问安隐。
“隐儿,你告诉我,他们刚刚对你说什么了?”江白细声问。
看着她望着自己的温软目光,安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他在面前人鼓励的目光中颤抖着声,说:“他们,他们说我从小没爹,没有教养,琴棋书画都比不上弟弟,所以母亲也不喜欢我,他们还说我有爹生没爹教……我……”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有爹生没爹教了!”安秀指着他愤愤不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