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这次的利息还差20万,如果没有在明天筹到二十万,高利贷的人就会要王建国好看。许白粥想,这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说不定她可以逃离这个男人身边。
她用尽了全部她生平所有的口才,劝说王建国,如果他肯在明天跟她协议离婚的话,她就会给他二十万,如果他肯跟她在冷静期后一块去领离婚证,她就再给她十万块。
王建国其实不想同意的,但是想到高利贷那个凶狠的眼神,他怂了,虽然生活的很惨,但是他一点也不想死。如果失去一个腰子或者一条手臂啥的,他宁愿离婚,反正离婚了,他也不会放过许白粥,谁让他俩是真爱呢,哈哈哈~
第二天,许白粥拖着隐隐作痛的腿拉着王建国来到了离婚登记处,想到一会儿她就要脱离苦海了,她幸福的都要掉眼泪了。离婚登记处的登记员,还在擦她的金色徽章,昨天,她刚被授予“最美红娘”金奖。婚姻登记处特意把她得到的证书和奖章,在她们后面的墙上展示,让每个来这里办事的人都能看到这个“最美红娘”奖章。
许白粥心生疑惑,这个办事员是离婚登记处的办事员,又不是结婚登记处的办事员,也不是媒婆,怎么会是最美红娘呢?这时候,一段循环播放的采访,解答了她的疑惑,原来该离婚登记处的登记员,在这个岗位九年以来,多次用“打印机坏了”、“网络故障”等借口,阻止前来办理离婚登记的人离婚,用这种暂缓的方法,已经成功“挽救了”500多对濒临破裂的婚姻了!咯噔~许白粥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揉揉自己青紫的眼角,那是王建国随手打的,现在似乎又开始疼起来了,眼前这个办事员,分明就是采访里那个“最美红娘”。
办事员穿的很整洁,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样温暖。许白粥往前凑了凑,把材料递过去:我们办离婚。王建国扭着个身子,不情愿地往跟前蹭了蹭。女办事员看了看他俩,对许白粥眼角的乌青视而不见,她微微一笑,用好看的嘴唇吐出了许白粥最害怕的话:“今天办不了,打印机坏了。”许白粥伸手就按了打印机器的开关:“打印复印一切正常,哪里坏了?!”今天就是天塌下来,她也要离婚。昨天晚上她拉下脸来跟养母哭求了很久,终于借到了20万,她不可能再有机会跟别人借到这笔钱了。
女办事员不悦地轻瞥了她一眼,毫不尴尬地接着说:“那也办不了,今天系统网络故障了!”说完就笑眯眯地看着她,好像在说,你回去吧。王建国听完嘿嘿一乐,说这可不怪我,是民政局不给办。今天早上,来民政局之前,许白粥就把钱给他了,因为还有后续的十万块,她倒不担心他不肯签字。许白粥在心中设想了一万种可能,都是关于王建国这边的麻烦,她万万没想到,离婚最大的麻烦不是王建国,而是这个“最美红娘”办事员。王建国又补了一句:“钱我已经收了,不会退给你了。”
这句话像一个炸药,把许白粥仅存的理智炸的四分五裂,这是她唯一的机会,错过了今天,她再也没有机会借到20万元,再也没有机会哄王建国跟她来民政局签字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被王建国打死在那个简陋的出租房里,或者被卖掉了。她急的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着说:“同志,我求求你,求求你,帮我办一下离婚吧!”她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麻木地磕着她们办公的台子,嘴里一叠声的念叨着,求求你,求求你。
女办事员一看她这个样子,立刻恼了,说道:“办不了就是办不了,你撒泼也没用!赶紧回家!”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刀刺进了她心里,她在【撒泼】吗?她才21岁啊,她也不想这样,她也想斯文优雅的坐着,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许白粥抬起头来,她觉得办事员身后那个金色的“最美红娘”徽章太亮了,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猛地站起来,像一头敏捷的母豹子一样越过台子,扑向了那个女办事员,她从包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刀子,刺了下去。
这把刀子,是她放在包里防身的,因为她打三份工,常常深夜才能回家,在那个阴暗狭窄又潮湿的巷子里,会因为别人吹的一声口哨吓得瑟瑟发抖,这个时候,她的手就伸到自己包里,紧紧握住这把小刀,仿佛这样,她就能生出些许勇气来,支撑这她走完这条漆黑的巷子。没有人来接她的,没有人等她的,在无数个她胆战心惊回到家的夜里,等待她的也许是一顿拳脚,也许是那个欲求不满的男人像蛆一样在她身上蠕动。永远都是那么漆黑的,没有光的地方,即使开了灯也不是那么明亮。她想,这是一口枯井,而掉落在这口枯井里的她,早就疯了。今天早上,她以为她终于有机会爬出这口枯井了,有机会看到外面的蓝天,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一双保养得体的手把她推了下去,她摔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许白粥大脑一片空白,她一刀又一刀,扎在这个女办事员的后腰上。其实她大学是学的护理专业,懂一些医疗常识的。她这把刀太短了,这样杀不死人的,顶多会让这个女人下肢瘫痪,坐在轮椅上。这怎么行呢?她坐在轮椅上也能上班,还能说“打印机坏了”“网络故障”呢。在她停顿的这两秒里,女办事员试图向前爬去。许白粥利落地揪住她的头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