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这么厉害的吗?竟然能够直接看到他身边的那个东西?
慈生的黑眸登时睁大了,有些许不易觉察的惊讶和担忧隐隐浮现,指尖停留在宣纸上,揉皱了些许边缘,最终他张口又阖唇,过了好半晌才停下说话的念头,继续往下看。
【原先试图窥破您的命数,但是发现迷雾缭绕无从得知,望您原谅我的冒犯;过后遇鬼胎,您帮助施主的动作让我倍感惭愧,我知道您留下来可能是我此生中难以遇到的机缘,但是我不能只顾一己私欲。】
慈生眨了眨眼,算命这种事情无可厚非,他也并不责怪面前的住持。只是他刚刚说,慈生留下来,可能是他难以遇到的机缘?
……慈生能够做什么,或者说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呢?
【尽管我没有看透您的命数,但是我知道您身上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您是我见过这么多人当中最为清澈的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和慈悲的命盘,又是如此命运多舛……】住持写到这里停了笔,似乎接下来的内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然而您身上的那一位,我们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我知道可能这样对您来说有一些冒犯,但是为了我们寺庙能够继续延续下去,为了可以继续供奉……我不得不很遗憾的,向您告别】
总结来说,住持给慈生发了一张好人卡,然后让他跑路。
其实住持这样说,对于慈生来说还是挺好接受的,他一点都不想连累寺庙中的众人。
只不过……
慈生顿了顿,他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所以说……您如何看出来的?”
被问到了这个问题,住持脸上渐渐扯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耷拉的眼皮看上去疲倦万分,而白胡子再也不那么仙风道骨,反而看上去老态龙钟。
唰唰几笔:【昨日晚上,我曾在祠堂询问过那尊的意识,是那位告诉我的。】
慈生忍不住叹息一声。
今天不知道黑雾发什么慈悲,没有如影随形地跟随着自己,慈生明明该觉得浑身舒畅,但是没有那冰凉的气息,却也忽然忍不住瑟缩。
他垂眸,如墨般漆黑的发丝顺着动作遮住了他的眉睫,只能看到寒星般的眸微闪,最后有些茫然无措般:“那么,能不能问问您,有什么可以……使得祂不再缠着我的方法吗?”
慈生的指尖下意识摸到了那个黑衣人嘱咐他随身携带的符包上,里面是一根不知何人的纯黑发丝。
根据剧情设定,他是不能把这个发丝丢掉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去看病,但是不把可能的过敏源告诉医生的患者。
他只能抱着最侥幸的猜测,相信系统给他的解释,选择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慈生小声道:“……祂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所以只要能够好好让祂离开就行了。”
住持似乎是停顿了一会,耷拉的眼皮有些松弛,眨了两下才用力睁开,眼白略翻,有些浑浊的眼球里是无尽的复杂和沉默。
他拿过笔在纸上继续写道:
【您知道言家、赵家之外还有一个向来隐居的世家,而那家则是实力最为强悍的,倘若您想要让祂离开,那么去找那一个家族,大概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找那个隐居世家?
就好比慈生在沙漠里走了几天,遇到一个人,那个人对他说:你渴吗?喝水就好了啊!
慈生不是不知道喝水,关键是水在哪里啊。
慈生宛如一头被逼到了角落里走投无路的幼鹿,颇有些可怜巴巴地问道:“那能请问您,我怎么样才能够找到那个世家呢?”
住持算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也不含糊,手下落笔:“我听闻最近萧家在举办一场宴会,本来是想召集几个豪门家族一同参与的,故而我也知道一些头绪。你可以从我们寺庙走,具体的位置地点我会发给你。”
慈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石块落地,感激道:“谢谢您。”
话音刚落,他忽然又想到了另一层面。既然这个嵺山寺庙都知道那个萧家要办一场宴会,那么作为豪门家族之一的言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而剧情现在走到的地方,慈生大概猜得到,言父和言棋吵架,言棋始终不愿意回家和他和解,也被一众人所跟着排挤孤立。他不可能再为了言家的名誉去参加这个隐居家族的宴会。而言家主本人则仍旧在外面出差,也不知道要去多久——貌似言家没有人可以去那场宴会了。
这样一来,简直就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过来了。
慈生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剧情给他的信息,似乎没有提到有这样一个世家的宴会,但是剧情当中慈生饰演的这个炮灰是挺猖狂的,他不仅代替言棋管理了公司,还占据了他的地位。
慈生都已经不对主角受落井下石了,仅仅只代替他去参加一个宴会,心里没有什么负担。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松了两分,站起身来朝着住持弯腰深深鞠躬,也是对佛像那件事情道歉了:“谢谢您,那我去收拾东西。”
空气里的檀香宛如凝结的水雾一样动了,淡淡的香火味从外面抽了进来。
住持恍然回神,点点头,站起身同他一起走出了书房;几个弟子们虽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