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莫恼。”肃王手下苦口婆心地劝慰道,“这整个大街上就我们一辆车,您若是动静闹大了,吃不了兜着走。”
不屑一顾地冷哼从肃王的嘴里发出,他满不在乎:“等你们这速度到了城门,只怕月亮都下了山,成了青天白日!”
驾马车的手下为难,若是马车行进的速度太快,木头做成的车轮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发出的声响巨大,免不了惹人注目。
带头的手下摇摇头,示意其不必加速。
果然……
肃王很快地打起瞌睡,不再向着手下们发牢骚,刚才上纲上线的车速全都抛在脑后,浑浑噩噩进入梦乡。
多亏了几人做贼心虚,宋蕴宁以步行便能勉强跟在不远处。
手上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每走上一段路就在路上刻上‘十’字符号,好让夜瑾煜看到信时能快速追上肃王一行。
盘算着肃王马车行径的路线,宋蕴宁知道几人定是要出城去,再往前走上半里路便是西北方向的小城门了。
“干什么的!”
城门口的侍卫威风凛凛地拦下肃王一行马车,这马车摆明想大半夜鬼鬼祟祟地出城,他抬手示意车上的人全都下来。
半梦半醒的肃王突然间惊醒,见几名手下全都手足无措地看向他。
“等什么呢?”侍卫不停地向马车内喊叫,“现在宵禁,你们这些人不但不在家中睡觉,还想出城!赶紧给我下来!”
他甚至不停地用红缨枪挑车帘,想要一探究竟。
眼睁睁地看着手下慌了神,肃王立即从车帘后探出身子,好声好气道:“这位将士,你可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吾乃肃王。”
宋蕴宁不等肃王从车中探出身子便躲进了路旁小酒馆的店招后头,只要肃王下车她便有很大的概率被发现,此时事态可就失控了。
“肃王殿下!”
侍卫扔掉了手上的武器,二话不说跪拜在地。
自肃王进入泽州城他的威名就传遍了整个城,东市砸店之事一出上到黄发下到垂髫,人人听到肃王的名号躲也躲不及。
“殿下您这大晚上的是要去何处,现在已是夜子时难不成要出城去?”侍卫不敢抬头,但上头的规定不敢忤逆,必须按规定盘问。
“咳咳。”
在略微地心虚下肃王清清嗓子,他抄起衣袖坐在车里,张口便来:“今夜太子殿下派遣队伍出城有要事,本王便是受了殿下之托出城运送物件。若是因为尔等耽误了时辰,这罪责可担待得起?”
一听太子殿下的名号,将士哪儿还敢再问其他,他赶紧指挥岗位上的弟兄大开城门放肃王一行出城去。
宋蕴宁寻着先前与夜瑾煜走访各处的记忆找到了城门围墙上的小洞。
当日查到城门有漏洞时夜瑾煜便对太守下了修复的死命令,太守保证再三说第二日定会修缮,不成想这么些日子过去了还是如此。
心头的情绪有些复杂,宋蕴宁目前不敢多想只能为太守这般懒政而感到庆幸,她二话不说地将厚重的外衣从洞口推出。
随后猫着身子爬出了小洞,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出了城。
城门口有一处驿站,夜瑾煜不久前在此处留了一匹马,她用身上夜瑾煜的扳指为令取走了马匹,不紧不慢地跟上了肃王一行。
这些人显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他们不走官道,而是进了城外山林。
“磨磨蹭蹭,赶紧跑!”
肃王一声令下,手下奋力挥动着手上的长鞭。
马车疾驰而过,在密密麻麻的树林中没了踪迹,宋蕴宁凭借来冀中路途与古山学到的追踪技巧一路游刃有余,不曾暴露。
一跑便是两个时辰,月亮渐渐地去到了山的背后。
寒冷的夜晚温度上升,就在天刚蒙蒙亮时,浓雾席卷了肃王车队一行,同时也阻挡了宋蕴宁的视线。
轰隆隆地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荡,肃王手下正想上报此番异动,不成想一队人马迎面驶来。
“来者何人!”肃王叫嚣道。
带头那人抬手便大叫:“活捉肃王者重赏!”
不等肃王从惊醒中缓过神便被打晕,一群人蜂拥而上将其从原本的马车绑到了另一架,三下五除二地杀了手下。
得手的一队人马立即撤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树林间顿时血流成河,肃王一行手下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嚎叫声便当场殒命,远远跟着的宋蕴宁惊恐地瞪大双眼。
容不得片刻的耽误,她的手比脑子快上许多驾马转身入密林。
“绝不能留下活口,都给我小心着!”带头那人蒙住脸,全身上下一袭黑衣,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胯下之马疾驰而过,身后的车队跟随驶出林间。
初春的树林中不见满满绿意,冬日低温的作用使树上叶片掉了个精光,宋蕴宁骑着一匹汗血宝马躲在树后尤为突兀。
虽然一个劲儿地将头埋在粗壮的树干背后,但扑通乱跳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骑马人的慌张影响了坐骑。
荆棘不为人知地长满了整个树林。
“啊!”
宋蕴宁转身躲开人群之时并未注意到树干上的荆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