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背上个谋杀皇兄的罪名。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到夜瑾煜身上,等着他做最后的决策。
没办法了,只有那个人才可以……
夜瑾煜静静地看着肃王,捏紧了拳头,见他呼吸虚弱,缓缓说道:“孤有办法可救肃王。”
整个泽州城,除了正在为宋蕴宁诊疗的南宫溪,又还有谁能比得过神医谷传人呢?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离开医舍,夜瑾煜叫古山套了马车往小院里回,他猜想南宫溪肯定还在东屋给宋蕴宁治疗。
往年冬日里的泽州城阴雨绵绵,今年旱灾来临,东面国境线外的沙漠荒地在大风的吹拂下飘来黄沙。
临近天黑,太阳躲到了山后面,之与大地相邻的边缘还有一点亮,夜瑾煜坐在马车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本想撩开车帘看看外面,却因尘霾作罢。
针灸治疗一直到傍晚才进行一大半,南宫溪嘱咐初禾准备清淡小菜随便吃上两口,趁着夜幕将近结束今日的诊疗。
“大约还有半个时辰,最后这一轮针法用过,你应该就能勉强分清面前的人是谁了。”南宫溪说道这里勾起嘴角。
也对,自在城门口的马车上见到宋蕴宁起,她便双目失明,从始至终宋蕴宁都不曾见到南宫溪的样貌。
“多谢南宫先生。”
停顿了半晌,宋蕴宁才回过神来道谢,她对治疗心不在焉。
心里全是下午在县衙门口南宫溪说的那一番话,夜瑾煜根本就是把她当作棋子,根本就不喜欢她,这两句话一直在耳边盘旋不去。
找到位于眼眶内上缘睛明穴,扎上一针;瞳孔之下、眼球和眼眶之间的是承泣穴,又扎上一针,南宫溪小心翼翼,扎针的过程不敢眨眼。
“正好是晚上,天光暗。你若是在此时恢复视力最佳,才恢复的眼睛受不得强光,泽州日光太足,反而不适合恢复。”
宋蕴宁的脸上密密麻麻全是银针,南宫溪心里默数着,一共是十七根。
正要往眼皮上扎最后一针,南宫溪注意到宋蕴宁浓密弯曲的睫毛根根分明,其中有一根不知何时掉到了眼下。
他拿起银针的手迟疑一下,随后另一只不自主地凑了上去,用手轻轻地将那根掉落的睫毛扫落,发出一声嗤笑。
“你笑什么?”
“我没笑。”
与此同时,夜瑾煜在东屋院外来回踱步,他的脑海里来回闪现南宫溪拥抱宋蕴宁的画面,若非肃王实在是找不到人医治,他绝不会来请南宫溪。
为了顾全大局,夜瑾煜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踟蹰,硬着头皮踏进了院子。
房中两人的剪影在烛火的映衬下融为一体,当南宫溪低头扎针之时,从窗外夜瑾煜的视线看来像极了低头轻吻。
一时间,夜瑾煜怒火中烧,他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随手抄起平日挂在腰间防身用的飞镖便向南宫溪扔了过去。
咻—
感官敏锐的南宫溪抬眼看见了飞镖,电光火石间,本可以躲开的他顺着飞镖飞来的轨迹看到了夜瑾煜,他没躲。
“啊!”
左肩中镖,南宫溪的左手瞬间没了力气,幸好在飞镖飞来前替宋蕴宁完成了最后一针,他强忍着疼痛收起了全部银针。
宋蕴宁听到喊叫声,本能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眼睛传来的光感让宋蕴宁无所适从,她眨眨眼,眼前的景象模糊不堪,但她的确能够看见了。
恍惚回过神,宋蕴宁不太真切地看到窗外有一个人影闪过,这人的身量与服饰都像极了夜瑾煜,正当她要开口之际。
“孤警告你离宋蕴宁远一点!”
夜瑾煜踏进门,这句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刚刚升起的月亮洒下月光,将他整个人的气质尤显孤寂。
伤口处渗血,南宫溪强忍疼痛将飞镖拔出扔到了地上,无奈地摇头:“太子殿下,我若离宋小姐远一点,谁能让她恢复视力。”
飞镖落到地上发出咣当声,一袭白衣也被染成了红色,这抹红色正如宋蕴宁回忆里的那般耀眼,她看见了。
“殿下…”
“宋蕴宁,你在未成亲前如此乱来,为何不恪守妇道!”夜瑾煜失了神智,他横眉冷对,口不择言一顿乱讲。
宋蕴宁企图插嘴解释,却让夜瑾煜的怒吼吓了一跳。
烛火摇曳,原本应点满的火烛,在南宫溪的建议下减半,火光虽微弱可太多光源还是会影响宋蕴宁眼睛的恢复。
黄澄澄的光映在宋蕴宁的脸上,更能衬出她五官的立体优越,美丽的脸庞现在却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地看着夜瑾煜。
“殿下。”宋蕴宁直勾勾地看着夜瑾煜,她能看见他的神态和表情了,“我与殿下是何关系,君臣关系,亦或是朋友关系?我宋蕴宁与何人交往,为何需要殿下管?”
此话一出,夜瑾煜的眼里流露出片刻的失望,但他很快便将其藏了起来。
心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自己,那个人指着夜瑾煜嘲笑,不停地说:“对啊,你与宋蕴宁什么关系,为何要管?”
夜瑾煜回过神来,自知理亏,想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