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降落,不停地用喙整理着后背羽毛。
宋蕴宁拿起鸽子,这原先的信还在上面,并且捆绑这信所用的线是她专用的红线,还是那根,绳结不曾被人动过。
带着最后一丝幻想,宋蕴宁展开信件,果然还是那张纸条……
阿弟和夜瑾煜真如风月儿所说无法收到信件,宋蕴宁此刻下定决心,不能再耽误了,必须立即赶路追上他两人。
宋蕴宁果断地出了梧桐苑,询问下人得到父母现正在后院赏花喝茶,她便径直去了后院。
“蕴宁,你不是跟南初上街玩了吗?”武侯夫人抬头见宋蕴宁步履匆匆,免不得跟着紧了紧心口,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父亲,母亲。”
宋蕴宁行礼落座,开门见山道:“女儿想要上路去找阿弟,阿弟这一行路途凶险女儿辗转难眠,实在是放心不下。”
武侯夫人震惊,不等她开口拒绝,宋振云便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斩钉截铁道:“不行!”
“为何不行?自古男儿可上战场杀敌,可去拯救灾民于水深火热,为何女儿不行。爹爹,若是言澈当真在路上受了伤,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宋蕴宁咬紧牙关据理力争,想要说服父母,可父母二人无论她怎么说都不同意,宋振云甚至扬言要禁足她在梧桐苑中不得外出。
桌上茶具在父女二人的争执中猝然落地,支离破碎,碎片飞起,离宋蕴宁的脸只差毫厘。
“父亲!”
眼见茶杯落地,宋蕴宁不由分说直接跪到父母身前,她的眼中饱含热泪。
“父亲母亲!您就算不让女儿去,女儿也会想方设法逃出武侯府,您无法阻止我。太子殿下一路会派人跟随女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言辞恳切,决心以下,宋振云总算明白女儿下了多大的决心意图前往,这是连生死已置之于度外。
他闭上了眼,长长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哎,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爹说什么都拦不住你,你就去吧……”
见状,本就怜惜女儿的武侯夫人也不劝了,立即起身伸手扶起女儿,紧紧地拉住她的手,不停嘱咐道。
“保全自己。”
宋蕴宁慎重地点点头。
回想往昔,瘟疫袭来进程凶猛,算算日子已不足半月,冀中瘟疫若不加以整治,按趋势发展,很快就会波及京城。
“父亲,女儿临走前还有一事相求。”宋蕴宁将冀中旱灾后即将发生瘟疫之事全数告知父母。
早前初重生之时,宋蕴宁已经向父母证明过她能窥见未来的能力,宋振云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不免更加担忧。
“您一定要联合同僚进觐圣上,好让圣上安排军队运送物资,全力抵挡瘟疫来袭。”宋蕴宁言之凿凿,眼神坚定。
“还有,疾病来袭之时,城中商贾或王权富贵一定会大肆囤积药材,为了阻止这些人赚国难财,近来父亲若是有空即可收购药材,先下手为强,以备不时之需。”
宋振云不假思索答应下来:“好,为父定当竭力,你姐弟二人在外万事小心。”
嘱咐完父母,宋蕴宁深知情况危急不能再耽误,她想即刻启程上路,走之前必须要准备些必要的物品,还要去东宫与两个孩子道别。
回到梧桐苑,初禾初夏在院子里清扫昨夜堆积的积雪与落叶,见小姐大步流星走回院里,两人对视一眼有些疑惑。
宋蕴宁进屋便打开柜子拿出包袱,捡了几件贴身衣物收拾一番,又打开抽屉放了几瓶必备药瓶,一步不停。
初禾疑惑,放下手里的扫帚擦手跟进门,看宋蕴宁急匆匆遂问道。
“小姐,您收拾包袱干什么?需要奴婢帮您吗?”
“我要去冀中。”
头也不抬,宋蕴宁直言,掀起枕头拿上先前夜瑾煜留下的锦囊放进贴身的衣物里。
耳朵里听到冀中,原本在院里忙碌的初夏也扔下手里的活儿跑到门口,大叫道:“小姐您要去冀中,是少爷去的那个冀中?”
两个丫鬟不知所措,先前少爷走时,全府上下就像是被扒了一层皮,夫人整日担惊受怕,现在连小姐也要去。
初夏率先反应过来,冲上去就要抢宋蕴宁的包袱,死死抱住说什么都不给。
“您不能去,那地方听说连口吃的都没有,遍地冻死骨,您比不得少爷整日练武,若真是去了可怎么办啊!”
宋蕴宁伸手去抢包袱,初夏转身往雪地里跑,嘴里不停叫喊道:“初禾你倒是赶紧劝劝!”
“赶紧还给我,小姐的话都敢不听了是不是!”宋蕴宁装作生气,眼见初夏把包袱扔了出去,奔着初禾去了。
谁知初禾一声不吭接过包袱,转身就递给了宋蕴宁:“小姐您去可以,但小姐您必须带上奴婢一同去。”
初禾红了眼眶,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她满脸认真的看着宋蕴宁,像是打定了主意。
门外的初夏生气地走了过来,她生气是生初禾的气,气她为何不把小姐的包袱抢过来,这样小姐就不用去了。
接过包袱的宋蕴宁看着初禾,没讲话,转身进了房里。
初禾眼看板上钉钉,宋蕴宁这冀中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