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宁可以写上十张八张,只不过写下这么多理由也足够了。
“你就算现在说你不识字也晚了,若想和离就签字。初禾,给萧将军拿笔来!”
宋蕴宁用她犹如葱白般纤细白皙的手指,指着休书上的空白处,轻点两下。
她已经提前签好了名,只等萧渐清落笔便生效,宋蕴宁从此与萧家无任何关系。
一别两宽,各生安好。
原来小姐让收拾东西是这个意思,初禾总算懂了宋蕴宁的安排,欣喜地从书房取来研好的墨及笔,送到了萧渐清手里。
“萧将军请吧。”
此时的初禾不再称呼萧渐清主君,她已不认萧渐清为宋蕴宁的夫君。
萧渐清两颊绯红,看着休书上的斑斑劣迹,感觉颜面尽失,手里笔怎么也落不下去,企图找理由拖延时间,好找回点面子。
“主君,只要签了,宋蕴宁就跟您没关系了!”
阮诗诗才不管是谁写的休书,一个劲在旁边着急,催促萧渐清快签。
宋蕴宁看出萧渐清的犹豫,走到面前来,无视阮诗诗的言语,坦言道。
“萧将军手别抖。若是无法下狠心签这字,和离暂且不慌便是了,反正在福寿堂我住得还是很舒服,别人也别想搬进来。”
她面无表情,端起热茶饮了一口又放下,岁月静好。
看来拖下去不是个办法,萧渐清憋了半天也没蹦出来一个字,还再次被宋蕴宁言语狠狠羞辱一番。
他心里急切,就想立即将宋蕴宁扫地出门,好迎娶姜南初过门。
心一横,一咬牙!
“好!签就签,离了我将军府我看你宋蕴宁还能牛气几天。”
萧渐清大笔一挥,洋洋洒洒三个大字,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了原本留好的空白位置,至此萧渐清于宋蕴宁再无半点关系。
“收好你的休书,日后不要出现在将军府的地界,带上你的人和东西给我滚。”
嘴上不饶人,萧渐清放下笔疯狂地想找回些面子,一纸休书尘埃落定,他扯起纸扔在了宋蕴宁脸上,动作行云流水。
宋蕴宁微微一笑,看着萧渐清签下的字点头,抄起休书放到身上,转身道:“早就没打算跟你萧家扯上关系了。”
萧渐清与阮诗诗对视一眼,这一眼,阮诗诗知道机会来了,宋蕴宁不再是萧家的大娘子,她现在就是萧渐清唯一的爱人。
阮诗诗扑了上去,拉着萧渐清的胳膊撒起娇,瓮声瓮气道。
“主君,您站了这么久累不累啊,快坐下歇息。妾身早在琉璃苑备好了茶水和点心,就等主君您去呢。”
她的眼神里满是对宋蕴宁的挑衅,萧渐清受用,搂住了阮诗诗的腰,毫不避讳。
宋蕴宁的头不偏不倚,腌臜难堪的事务从来不往眼里放,对着里屋随口道:“初禾、初夏,把屋里的物件都搬出来吧,准备回府。”
“什么!”
萧渐清坐不住了,猛然起身,甩开了阮诗诗。
初禾手里提着箱子,初夏背上背着包袱,大包小包往出拿,屋里俨然干干净净,没了宋蕴宁一点私人物品。
萧渐清感觉背后让人来了一棒子,原来宋蕴宁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今日签下休书就离开,可谓心机深重。
没了夫君的身份,他无权力再管,遂嘲讽道。
“好啊,宋蕴宁,早就迫不及待了吧。当着我将军府的大娘子,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怕不是哪个野男人家里去了!”
“就是,不守妇道的人早些休了好!”阮诗诗附和道。
萧渐清恨不得直接让阮诗诗坐在怀里,想尽办法在其临走前羞辱,两人一唱一和,将宋蕴宁说得如此不堪。
行李全都从里屋搬到了院子里,大大小小七八个箱子,还有三五个包袱。
初禾招呼下人往出搬,宋蕴宁确认无误,她打点好一切,抽身出来。
由上至下地凝视阮诗诗,阮诗诗对她笑,是一种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宋蕴宁却轻描淡写反问道。
“哎,阮诗诗啊阮诗诗。你跟萧渐清如此郎情妾意,倒是动脑子想想,萧渐清想尽办法与我和离,有没有答应娶你过门,难道真以为自己可以从外室变成正头娘子了?”
她的这一番话听到对方耳朵里,明显受到了不小的震撼,阮诗诗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渐清,站起身来。
“主君?”
声音颤抖,阮诗诗想得到一个答案。
“不是,诗诗。宋蕴宁说的这些话都是故意激你的,难道你听不出来她有意在我们中间教唆挑拨吗?”
萧渐清不停摇手,力图敷衍过去,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矛头直指宋蕴宁。
“阮诗诗听听吧,他为何不回答,女子活得就是清醒二字。萧渐清早就勾搭上了国公府的小姐姜南初,把我扫地出门,不过是给姜南初空位置。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
宋蕴宁抢话,趁着阮诗诗还没能从震惊中清醒,一语道破。
阮诗诗只能听见宋蕴宁的声音,她的视线里已经看不见除了萧渐清之外的任何人,泪水夺眶,失去理智。
她不顾一切地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