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夫人对宋言澈所作所为暗喜,却不好直接夸,一句也没说自家儿子,插了话。
“小儿顽劣,一不小心得罪了萧老夫人,还请见谅。您就多担待着点,依本夫人看也没受伤,头发罢了。”
她甚至没起身,一句重话都没有,只劝萧老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宋振云冷眼旁观,没表态。
根本没有人管,萧老夫人的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嘴却向下咧着。
可她转念一想,是个好机会!
“那还请武侯,武侯夫人多在太子殿下替渐清美言几句,这事便过去了!小侄今日之事,我定不放心上,都是一家人,相互理解不是。”
一改先前得理不饶人的姿态,萧老夫人极尽亲和,一口一个家人的叫着。
“哈哈,亲家的话本夫人记下了,蕴宁倒也不用叫了,我们心里有数,还请您早些回吧。”
武侯夫人不等宋振云开口,表面答应,却暗地里下了逐客令。
意识到不能再多说了,萧老夫人只得告退,在秋蓉的搀扶下出了武侯府。
秋蓉这丫鬟,自小长在萧府,本是老主君下乡从一农户手里收来的贫苦家女儿,年纪与萧渐清相仿。
模样生得好看,讨老夫人喜欢,一直便做她的贴身丫鬟。
可以说她全心全意地替萧家做事,若不是萧家她早就饿死乡野。
“老夫人,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侯府以为自己不得了,护完了女儿又护儿子。瞧您的头发,秋蓉真的不忍心呐,老夫人!这宋家的良心都让狗吃了,量也发达不了几日了!”
秋蓉嘴里一阵的义愤填膺,心疼地整理着萧老夫人随风飘扬的断发,忍不住地咒骂宋蕴宁一家。
萧老夫人摇摇头,直叹气,示意丫鬟闭嘴,别让人听了去。
堂内。
宋言澈看萧老夫人就这么走了,眉头便没松懈下来过,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嗤之以鼻道。
“父亲,母亲,这萧家老夫人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这么放她回去了吗?姐姐还不知要被气成什么样子,我担心姐姐的状况,不能这么算了!”
宋振云摆手,劝诫儿子。
“你家姐还在她府上,不要做得太难看,她也没过错,强留下来做什么,耐住性子。你倒是提醒为父了,你出面去找蕴宁一趟,看看境遇如何。”
“那我即刻去将军府!”
说罢,萧老夫人前脚刚回,宋言澈就在萧老夫人的后脚到达将军府。
萧渐清刚好撞见他要往里进,赶忙忙不迭说道。
“阿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来我府上何事啊?”
其实他心里知道,还是因为老太太专门去侯府找了武侯,宋言澈特地来府上找宋蕴宁探听虚实,但还是装作无事发生。
“姊夫别来无恙,许久不见,感觉…怎么没了英气!废话不多说了,我找家姐有事,还请您让道。”
宋言澈是不会给萧渐清面子的,敢欺负他姐姐的人,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蕴宁啊,蕴宁应该在休息,这两人身上不好,不见客。言澈还是早些回侯府,若天晚了出什么事情,武侯会怪罪我的。”
萧渐清借口宋蕴宁身体抱恙,挡在宋言澈身前,死活不让他往宁馨苑走。
“我见一面又不妨事!”宋言澈据理力争,不转身。
“让开!”
谁曾想,宋蕴宁气势汹汹地从院里出来了,脚底生风的模样,哪儿像个生病的人,她高声喝止萧渐清。
“那胡言乱语的嘴巴撕烂了的好!谁跟你讲我生病了,我好得很,就是你萧渐清死了,我宋蕴宁都没有一点儿事。”
此话一出,萧渐清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神采,不敢回怼。
他心里门儿清,现在的宋蕴宁当然惹不起,还要指着宋家去太子面前说好话呢!
“姐!”
宋言澈多日不见姐姐,欣喜道。
直接拉过弟弟的手,宋蕴宁对萧渐清冷哼一声,满不在乎道:“阿弟,我们走。”
两人相伴进了房间。
宋言澈开门见山地传达了父母的担忧,询问起宋蕴宁现在的境遇。
问出这话前,他心中还是有担忧的,进了将军府开始,就明显感觉阖府上下都对姐姐另眼相待。
“阿弟不必担忧,只对父母回我安好。近日来,我与端阳公主殿下交好,有这强力的靠山,萧家不敢拿我怎么样。”
眼见弟弟神情担忧,宋蕴宁也不藏着掖着,把真实情况和盘托出。
“你今日既来了,我便猜到是萧家老夫人去侯府找了父亲,对不对?”
“姐姐你为何知道!”
宋言澈惊讶,不可思议道。
“猜到这不难,萧家也就只武侯府一门上的了台面的亲戚。我死活不松口,他们当然是要想方设法的去求父亲,也只有他能跟太子殿下说上话。你便去回父亲、母亲,休要搭理,所有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宋蕴宁不急不徐,仔仔细细地替宋言澈理清了其中的关系。
原来家姐还是那个,小时候犯了任何过错都能推到自己身上的机灵女子,宋言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