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因宫中事务来得晚了,直到开席前一刻才带着宫女太监,微服前来。
她穿着普蓝扭针绣琵琶袖对鸟对兽双面锦,披了一件暗黄色的秘针子四经绞罗大氅,耳上挂着掐丝玉髓耳珰,光彩照人。
一众女眷中最为夺目,脱颖而出。
“端阳公主,臣女见过公主殿下。殿下今日赏脸前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还望公主不要嫌弃。前厅备了薄酒小菜,特请公主移步。”
谢小姐前来迎接,身后跟了不少姑娘小姐及夫人,都为一睹端阳真容。
“不必多礼,我今日前来也是祝贺罢了,来,把贺礼给谢小姐。”
宫女在得令,双手递上备好的生辰礼。
不少人涌上前来,全都围到端阳身边,嘘寒问暖,卖力介绍着是谁家的小姐或是哪家的夫人,想跟端阳打好关系。
端阳始终保持着表面上的礼貌,微笑点头,配合着众人的吹捧。
这样的场面,既是皇家儿女那是见得多了,端阳早已厌烦,一心只想快些结束,好吃完宴席回宫去。
她听得不耐烦了,仰头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这一下看见了正在鱼池边上的宋蕴宁,瞌睡瞬间消散,打起了精神。
旁还站着煞风景的萧渐清,以及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女子。
端阳礼貌回绝了围在身旁诸位的好意,带上宫女太监直冲冲地往宋蕴宁的方向去了。
“蕴宁姐姐!”
声音轻快,端阳兴高采烈,掩饰不住遇到熟人的喜悦。
听见声音的宋蕴宁抬头,视线从萧渐清身上到了飞奔而来的端阳,忍俊不禁。
“原来公主殿下今日也要前来,我还不知呢。”
端阳立即牵上了宋蕴宁的手,视线扫过面前两人,忽略。
“公主殿下……”阮诗诗半蹲行礼,话还没说完。
“蕴宁姐快跟我走!那面的花好看,别在这儿了,煞风景的很。”
端阳拉上宋蕴宁,一个招呼也没打,直接走开了。
完全无视了萧渐清与阮诗诗。
留下两人,尴尬对视。
事情解决得差不多,现在端阳也来了,宋蕴宁有了撑腰的人。
萧渐清只觉自己也没必要再呆在后院与众多女子一同,必须快些回前堂去,免得让谢家主君以为受了怠慢。
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阮诗诗矫揉造作道。
“主君若是走了,留下妾身一人在此,岂不是白白受人笑话。您又不是不知,大娘子向来与端阳公主交好,若是一个人留在后院,这些人止不住要怎么戳妾身的脊梁骨呢。只有被人孤立的份儿了,妾身命苦啊,主君。”
她泪光点点地望着萧渐清,眼神里充满了无助。
萧渐清向来最吃的就是阮诗诗的柔弱样,不似那宋蕴宁心高气傲,知道怎么讨自己欢心。
一种保护欲油然而生,他心疼面前的可人儿,松口道。
“既如此,为夫破例一回,你便跟我一道去前堂吧。”
在场之人有目共睹,亲眼看着萧渐清带着阮诗诗从后院出,去了前堂。
引起不少的轰动。
“这萧将军的官职也不小,怎么坐起小门小户没风雅的事来,看来没什么脑子。”
“姐姐说是,那萧家大娘子都在那儿呢,他竟带着姨娘去了前厅,这不是明摆着冷妻宠妾吗?”
两个熟识的夫人,你来我往,旁若无人地谈论起来。
偏偏宋蕴宁与端阳正于不远处的牡丹花丛前赏花,字字句句听得一清二楚,连语气都能听出尽是对宋蕴宁的瞧不起。
端阳悄悄打量着宋蕴宁的脸色,发现她泰然自若,还是摆弄着手上的花。
就跟没听到一样。
“我去教训她们!”
实在是气不过,端阳作势要替宋蕴宁出头。
“别急,让她们说去,我也不掉一块肉,爱说就说吧。”
宋蕴宁拦下了端阳,示意她稍安勿躁。
旁边有一位小姐,听见夫人们的对话,指着宋蕴宁和端阳在的方向,不痛不痒地补上一句。
“真要是这样的话,妹妹只能说那小妾……阮姨娘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不然萧将军也没这么傻。”
说罢,又让两人听见了。
端阳憋不住话,免不得给宋蕴宁打抱不平,雄赳赳,气昂昂道。
“你听她们这话!就是看不上你,你还这么淡定的看花,要我,我可看不下去了。蕴宁姐!你每天都着萧府受这种气,端阳不服,实在不行我便去禀明皇祖母,让她做主!好端端的侯府嫡女,哪儿能这样。”
宋蕴宁全然不在乎,摆了摆手,心平气和道。
“别活在他人口舌里,这事儿公主殿下万万不可插手。我突然想起来,关于公主殿下和亲一事?先前我去找了太子殿下,他直言圣上有意答应金国。”
略带心疼的握住端阳的手,给予安慰。
“蕴宁姐,怎么你也知道了。皇兄真是个大嘴巴的,什么都往外说。我本也有担忧,但私底下找了遣人去华清那里问了。金国太子在和亲一事前便随使臣来访过大楚,与华清有过交往且交情不浅。最关键的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