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从心头起,手捏着拳头,正欲开口教训。
“咳咳!”
萧老夫人不合时宜地咳嗽起来,暗地里给萧渐清使眼色。
外室在饭桌上得意忘形,本就是萧渐清纵容得过了火,当过主母的老夫人知道这样极为没品,失了礼不说,也站不住脚。
母亲都发话阻拦,萧渐清只能将心口的这口怨气咽了下去,极为牵强地勾起嘴角,露出艰难且难看的笑容。
“大娘子教训的是,诗诗这番话说得过了,为夫替她给你赔罪。你看你这些天来。为府里上上下下操劳,快动筷子,多吃点。”
边说,萧渐清一边殷勤地夹了好几只鲍鱼放到了宋蕴宁的碗里。
这下轮到阮诗诗生气了,没控制好表情,斜楞了萧渐清一眼。
宋蕴宁只看了一眼,冷笑道。
“呵,或许是夫君不知道吧,我这个当大娘子的对鲍鱼过敏。不知道是哪个狐媚子喜欢吃的东西,怎么还夹到我碗里来了。”
紧接着,她端起碗,对着院子大叫:“富贵!富贵儿!”
富贵是萧府上养的一只小黄狗,原是看家护院的大黄狗生的小崽子,哪儿曾想生了个短腿的,憨态可掬的样子很是可爱。
宋蕴宁从小在侯府里养了不少小动物,对这只小狗格外喜欢,经常让厨房开小灶,偷偷喂些肉给它吃。
听到喊叫声,富贵摇着脑袋,使劲晃着尾巴,咻地一下冲进了屋子。
它张着嘴哈气,目不转睛地看着宋蕴宁。
阮诗诗怕狗,直接惊叫起来。
“啊!啊!走开!”
十分鄙夷地看着富贵,躲在萧渐清的后面。
当着众人的面,宋蕴宁把萧渐清给她夹到碗里的菜,全部倒在了地上。
一脸温柔的看着富贵,还摸了摸它的头。
“吃吧。”
原本压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又上来了,萧渐清被气得龇牙咧嘴,强行控制住火气,这才没有冲上去打宋蕴宁。
萧老夫人见势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
“好了,既然是蕴宁不能吃渐清你也别恼,这下喂给狗吃了也不算浪费,不然还能把菜放回原处去?我看大娘子也不是故意的,来吃这个。”
说罢,萧老夫人顺手夹起面前的青菜放到了宋蕴宁的碗里。
她也怕踩了雷点,弄得所有人下不来台,特地选了桌上最不出错的菜。
“谢过母亲,儿媳今日不想吃青菜,恐是前两日受了寒还没痊愈,没什么胃口。”
宋蕴宁借口婉拒,还是挺直腰背,没打算动筷子。
阮诗诗一看这样,那不是正好!
她见缝插针,夹起桌子上的河鱼,是萧老夫人最爱吃。
偏偏这个菜的位置,离老夫人最远,她自然是不好意思起身来夹。
“知道老夫人最爱吃这个,妾身特地记着呢。”鱼放到了萧老夫人的碗里。
萧老夫人汤碗也见底,阮诗诗立即端了起来,满脸堆笑道。
“汤也喝完了,妾身这就替老夫人续上。这甲鱼汤最是滋补的,老夫人这个年纪焉要多喝,方能起到效果。”
添满汤,放了回去。
把对萧渐清的那股子狐媚劲儿也全数用到了萧老夫人头上。
萧老夫人是个明眼人,对阮诗诗的这些小招数原是看不惯,暗地里没少埋怨。
可今日在宋蕴宁那里一连受了好几次的气,看这殷勤的小蹄子倒是顺眼了起来,嘴上不自觉地说起来。
“蕴宁呀,这诗诗有些地方就是比你懂事,娘不想多说你,但也别太过分。”
萧老夫人端起汤,满意地往嘴里送了一口。
“老夫人要是看不惯儿媳,那儿媳还是回武侯府算了!没由头地受这种气,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呜呜呜,我还是回去好了。”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宋蕴宁一改牙尖嘴利,竟直接哭了起来。
泪水差点飙到阮诗诗的脸上。
萧老夫人听不得要回府的话,端汤的手都拿不住碗了,赶紧安慰道。
“蕴宁,娘不是这个意思,快别哭了!”
萧老夫人饭也不吃了,亲昵往前来,抚摸宋蕴宁的背部。
好声好气好一顿的劝,说得阮诗诗脸都掉到了地下,不敢吱声。
“说什么阮诗诗比我懂事的劳什子话,我侯府出身的大小姐竟在这萧家还放不上台面了,儿媳有愧与萧家,有愧于老夫人。主君还是于我和离罢了,打发我回侯府,日后成个姑子,倒也清静。”
泪水吧嗒吧嗒的从脸上低下来,宛如珍珠落了玉盘。
宋蕴宁手里的汗巾哭得湿了大片,再哭下去,说不定能挤出水来。
这饭也吃不成了,哭到后面成了倒抽气,想停也停不下来。
萧老夫人实在是没办法,赶紧让人去唤初禾,小心翼翼道。
“快去把初禾姑娘请来,把大娘子劝回屋里去,好端端的饭吃成这个样子,造了孽了!蕴宁别哭了,说什么和离的胡话!娘给你做主,快回去歇着。”
萧渐清根本不管,乖乖的在一旁闭上了嘴,就是看起来表情不大高兴,满是不耐烦。
既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