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院门外,时光笔直的跪在那里,屋内摔东西的“噼啪”声不绝于耳。
“这还是那个我敬重的父皇吗?”
时光想不明白,一群人回来拜见,他却只留下了自己,本来也没期待过父子相拥感人的画面,但是也不至于什么话都不说就罚跪吧?你这一个人在里面又砸又摔的,玩的倒是挺嗨,有没有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
“逆子,你可知错?”
房间内突如其来的呵斥让时光懵了,“错?”他不明白自己何错之有。
“哐当”一声,房门从里面被人一脚踹开,满脸怒气的褚金鳞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高声斥责:“身为大风国皇太子,在国家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流连异国他乡,重夺皇位的失败,皆由你一人造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施宇突然间的言语还击弄得褚金鳞措手不及,他不知道施宇是怎么突然间冒出来的,更可气的是人家直接伸手把时光扶了起来,而对他根本就视而不见,褚金鳞脸涨得通红,气得半天才说出一句:“逆、逆子!”
“逆子?”
施宇呵呵笑了,他转过身一步步逼近褚金鳞,黑曜石一般澄清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那眸子如同深潭里的旋涡,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它吸进去,万劫不复。
褚金鳞哪里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他明明是笑着的,却又分外让人胆寒,他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后退一步,伸手抓住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板,极力稳定住身形,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
“我慈爱的父皇,您不会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害怕吧?
您仔细看看,儿子活生生的回来了,有影子的,不是鬼魂。”
施宇的话险些让时光破功笑出声来,这廊檐之下早已被阴影笼罩,哪里来的什么影子?
施宇自然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他再往前迈出一步,“我慈爱的父皇,记得您清清楚楚的说过,不再理会皇权,可为什么又要出尔反尔呢?儿子坠入深渊生死不明时,您老人家可曾想过派人去找找儿子?
您没有,您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逼迫我娘交出什么劳什子的传国玉玺,您只是传书一封命令小光回来帮您攻打京城。
我慈爱的父皇,当初相认时,您的温情都是骗人的是吗?”
“朕不记得,朕什么也不记得,朕只知道,这江山是朕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朕都要把他夺回来,有道是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父让子亡子不敢不亡,他褚天昊有什么理由违抗朕的旨意,你褚天晟又哪来的胆子对朕横加指责?”
“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父让子亡子不敢不亡吗?笑话!同是生而为人,凭什么我的命运要被别人操纵?”
“逆子!来人!来人!把这两个逆子拖出去杖责,没朕的旨意谁也不许停。”
褚金鳞的旨意让看了半天大戏的向远天终于有了出场的机会,他大手一挥,身后便齐刷刷的跟过来二十多名侍卫。
“大皇子,太子爷,对不起得罪了!”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聂向远的脸上,聂向远哪里料到在皇上面前也会挨巴掌,他捂着脸可怜兮兮的跪倒在地,“皇上,你可要给奴才做主啊!”
再次出手的时光怒容满面,“雅苑那么多的美食也喂不熟的狗东西!”
褚金鳞气得青筋暴露,“反了,反了,拖出去!都拖出去!乱棍打死!”
乱棍打死?怎么可能?
兄弟俩对付二十多个侍卫如同砍瓜切菜。
施宇根本就不在意褚金鳞下了什么旨意,打完人波澜不惊的脸上依然挂着那一抹笑意。时光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他侧身看看时光,伸手在他的肩上安慰的拍了拍,然后转身再次望向褚金鳞,
“父皇,您真的要把自己弄成孤家寡人吗?”
“朕……”
眼看着那驾豪华车辇就那样旁若无人的出了雅苑,褚金鳞也只剩下一脸的无可奈何。
看着一地惨嚎的侍卫,他突然感到自己好无助,其实他不知道施宇这会儿已经关闭了空间自动输出食材的权限,以后的日子,只有更无助。
鼻青脸肿的向远天艰难的从一群躺尸中爬了起来,他没有靠近褚金鳞,只是给了那个俊俏的小厮使一个眼神。
小厮会意,赶紧上前搀扶住如丧考妣的褚金鳞,谄媚一笑:“皇上切莫动怒,奴才先扶您去休息一会儿。”
褚金鳞果然回过神来,笑着拍了拍搀扶在自己胳膊上的一双嫩手,“还是你这孩子会疼人,别忘了再给朕泡杯茶来,不知道为什么,朕如今喝别人泡的茶总是少了一些味道。”
看着两道身影进入房间,聂向远挺直腰杆,满眼精光闪烁,哪里还有刚刚那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白夫人回望着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的雅苑,直至雅苑在她的视线之中彻底消失,她才轻轻放下那掀着车帘的手,心中万千言语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雅娘没有出言安慰,这车上的人,哪个不需要安慰?穿越至此,匆匆成亲生子,她以为她找到了她想要的幸福,没想到依然要选择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