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眩晕一过，很快一把刀朝凌识砍过来。
凌识后退几步，奶妈的小法杖在他手里转了一圈，他歪头笑了笑。
“GAMEOVER。”
“砰！”
他们脚下是巨大的六芒星阵，一阵炸响，巨大的“Victory”留到了屏幕上。
凌识自光芒中缓缓站起，摘了连接设备直接跳下舞台奔向她。
我将永远向你奔来，在万众瞩目之下，将荣誉冠于你身。
温冽第一次没有阻止凌识这么高调的秀恩爱，因为他和人间无数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
凌识，凌识居然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攒够了奶妈的大型法招！
虽然这个大招用了之后自身只有一滴血了，但是能秒了对方就行啊！
据说这种招式非常难攒，凌识竟然就攒了几分钟！
“卧槽凌识是人么？”人间无数直接爆粗口了，他一脸震惊望着温冽，“这特么得空降名人堂第一吧！太厉害了！”
“哼，”温冽撇了撇嘴，“再厉害他也得喊我一声哥。”
正东方的升旗台缓缓升起了一面红旗，凌识因为是S7赛季MVP，身披那面红色旗帜亲手升起了那面旗帜。
温冽和人间无数站在旗台之下，秦知意站在许多人身后，和Ray一起看着那面红色的旗帜缓缓升起。
全场没有欢呼，反而非常肃穆，秦知意不知怎么的，只觉得热泪盈眶，捂着唇哭了出来。
凌识把升旗台的绳子固定好，转身看向她时，眼中尽是笑意与骄傲，“粥粥，你看，我们做到了。”
“是啊，”她看着那面迎风招展的旗帜倏地笑了，“我们做到了。”
……
因为要参加葬礼，秦知意和凌识一起跟着温冽回了国，温冽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黑色西装，送许姒最后一程。
“粥粥，”在丧礼曲中，温冽轻轻叫了秦知意一声，“我和许姒算下来，也认识八年了。”
“哥哥，”秦知意挽着他的胳膊，“你说吧，我都听着。”
“八年前，我十三岁，刚开始接触游戏，那时候我很菜……”
温冽并不是一个有天赋的电竞选手，他刚开始打的时候也是受尽白眼，那个时候温家很穷，没有钱买那么贵的荣耀设备，所以温冽没有机会接触真正的荣耀。
温冽有个同桌，叫许以往。
他知道她家里很有钱，许以往终究是不一样的吧，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是十几岁的年纪，几十岁的人都得弯腰和她说话。
温冽本就不喜欢说话，在她面前更是一句话都不说。
自卑吧。
自卑多多少少都是有一点的。
但是许姒好像黏上他了一样，有什么吃的都会分出来给他一半，会嫌他瘦天天给他带一盒纯奶。
他没喝过，因为喝了就得给她买东西，温冽知道她给他的东西都很贵，他还不起。
后来她走了，留给他一个荣耀账号和全套设备，她说，这是送别礼物，她希望他能完成梦想。
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她，就把那个六月春胸针给了她。
温冽有个不为人知的ID，叫山有扶苏，这是他最开始玩游戏的ID。他真的好菜，要不是遇到一个法师玩家，可能怎么入门都不知道。
很巧的是，那个法师叫隰有荷华，问她为什么，她就说也喜欢《楚辞》。
温冽当时笑了，他说，笨蛋这句话出自《诗经》。
后来陆陆续续和她玩了很多游戏，ID从来没变过，他有什么开心的事都和她说，比如他来D国打职业了，他获得第一个奖杯了……
很多很多，直到温家父母离世，他十几岁带着妹妹，在D国艰难生活。
自那以后，她也消失了，温冽找过，但是根本找不到。直到她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后来一直对她恶语相加还努力帮他的女孩，就是隰有荷华。
就是当初那个很自信的同桌，许以往。
她真的成了他的以往，成了所有人的遗忘。
温冽看着棺材盖好，他闭上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是觉得她在他心里没有他妹妹重要，不想被他知道真实身份后还讨厌她么？
是怕被他彻底伤害么？
怎么会呢……
他怎么会对荷华恶语相加呢？
她最后一段时间过得很不好，她是许家的千金，她的哥哥和爸爸都指望把她嫁给名流好换取筹码去逼许老爷子下位。
许姒一定很身心煎熬吧，直到死在他怀里，都是带着遗憾去的。
他突然有些脱力，险些要摔倒，凌识一把扶住他，“节哀顺变。”
凌识和许家没有感情，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温冽，但是……如果这种事换成他和温粥，他会毫不犹豫杀了许莫。
“大哥，”凌识抓紧他的胳膊，“不要对许莫做什么，我会把他送进监狱，到时候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不能让你再出事。”
“没事，”温冽摆摆手，“粥粥就我一个哥哥了，我不会冲动的。”
温冽的一生，背负太多，负重前行的他，得到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