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捕头回头看看,果然有人跟着他,于是他边走边问到了太守府。狄怀仁早已回到前院,在临时放置的案几前准备做戏来全套。门口的人配合着林捕头完成表演任务,众人只看见官府的人好言好语的将他请进了门。
“嘿!真进去了嘿!”
“那捕快还笑呢!我这辈子第一次见捕快笑。”
“我怎么觉得他们这些人,笑了比不笑还可怕呀!”
“确实!”
院内,狄怀仁给林捕头“办手续”,林捕头就要忍不住说别的了,被狄怀仁手指示意他噤声。
“好了!先到后院领身衣服,梳洗休息一下。晚些时候,本官便派马车送你去东陈。”
“谢大人!”林捕头这三个字说的还是有些官腔,被狄怀仁给了一个眼神杀。
“真换衣服真洗澡,然后再坐马车走。”林捕头的手下——吴捕快附在林捕头耳边说,“大人嘱咐的。”
“那他们怎么知道这事情的真假?我以为要出去狂欢呢!”林捕头小声回道。
“大人说特意出去表现的过于欣喜就有些假了,我们就按正常的流程来。”
林捕头依言行事,舒舒服服的在浴房泡了个澡,又换上崭新的衣服——当然没有他原本的衣服软和,做好一切,出门坐马车。
“呦!真就出城了?”林捕头的马车到了城门口,立马有城防营的人上前来和车夫搭话。
“是啊!不赶紧走,我今儿得住外头。”
梳洗干净的林捕头自然是不能轻易露面的,万一被认出来他是捕头就麻烦了。按照出门前小吴的叮嘱,他假意伸手掀门帘,车夫直接回手制止。
“那赶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马车出了城门,有乞丐凑上来问:“军爷,那马车里坐的,就是上午的乞丐?”
“那可不?人家现在已经不是乞丐了,有房住有田耕,不是乞丐了。”
“那咋还不让人家跟咱们见见面呢?”仿佛有人注意到了刚刚车夫的动作。
“嗨!那车夫的婆娘是坊市上卖肉的,脾气不好力气又大,他要是回家晚了,免不了挨训。估摸他是怕那位仁兄跟各位聊起来耽误他赶路!”顿了顿,他继续说,“诸位若是真心想自力更生,不妨试上一试,咱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
“说的是,我也去看看。”
“就是,新来的太守人很好,要不各位也吃不到粥啊!”军爷继续拱火。
乞丐里有人恍然大悟:是啊,太守给大家发白粥啊!粥发得,田地怎么发不得?去看看!
从天亮等到日头西斜,终于等来了第一个真乞丐。
狄怀仁仔细盘问,从哪里来,为何行乞,行乞多久,可还有亲人在世……
“领个田地,要问这许多问题?”来人有些不高兴了。
“白给你一垄田,还不能问问你问题了?万一你不好好种,糟蹋田地浪费种子怎么办?”
“可以可以!”乞丐赶忙点头哈腰。
这个乞丐的言语举止间能看出来不是个踏实稳重能吃苦种地的主。可狄怀仁还是出具了领田地建房屋的文书。
“好了!到后院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收拾好了马车会送你去目的地。”
“大人,天都要黑了,没有车夫愿意奔波这一趟了吧?”乞丐微微弯腰,他记得军爷说那车夫着急回家,不过也不对,那个车夫还不知道回城没有呢。
“另有车夫送你前去。”吴捕快语有不悦,但还是耐心答完。
“大人,那人一看就不老实,哪里是踏踏实实种田的人。”
送这个乞丐的马车还没走多远,抱怨声就爆发出来。
“就是,说不定就是骗了地拿去卖。”
“若不由精明人先顺了意,老实人怎么会来呀?”狄怀仁说的不紧不慢,像极了智者,“我们安顿了多少人,化装成乞丐的都不止林捕头了,更别说联合城防营的军士了。咱们这么大个团队,总不能啥作为都没有呢,就因为这个精明的乞丐半途而废吧。再说,他到城门口吆喝几句的作用,可比林捕头假扮的乞丐说几句效果好多了。也许一会儿还有收获。”
又过了一阵子,院里该掌灯了,果然如狄怀仁所言,又来了一个带着孩子的乞丐。
还是那套程序,还是一样的询问方式,这个乞丐就很平静。一一回答了所有问题,连小乞丐是逃荒路上捡的都说了。甚至在狄怀仁问完之后还主动问“大人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小的吗?小的一定如实回答。”
狄怀仁关切的看了看孩子,有些歉意的说:“没有问题了,只是我们并没有准备孩子的衣物,最小的衣服估摸也有些大了。”
一大一小看着有些迷茫,吴捕快赶忙告诉二人到后面去洗澡换衣服,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出发。
狄怀仁的团队总算没有白忙活!终于帮到了一位真的需要帮助的人!目送二人背影消失,狄怀仁刚要下令关门收工,就听门口传来了吵嚷声。
“大人,好像是来了很多乞丐!”吴捕快一边收案几上的东西,一边说。
“走!看看去!”
“我们也要种田,我们也要大房子!”门口聚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