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纳妾不像正常嫁娶需要三书六礼,可也得一纸纳妾婚书,没有这份文书,就连良妾都算不上。
而且傅家嫁女,傅家的人却一个都不知情,甚至连个报信的都没有,薛坤和傅长宛到底想做什么。
长宜沉默了一下,抬头看徐衍,见他也在望着她,神色微肃。
毕竟关系到傅家,徐衍觉得有些事还是让长宜知道的好,又说:“薛坤在劫持傅长宛之前,曾收到过一封信,是傅长宛写给他的。”
长宜皱了皱眉,却瞬间明白了一切。傅长宛给薛坤写信,所以薛坤才会去白云观把人劫走,那给赵王做妾,说不定也是她走的一步棋……既然已经成定局,就算她想管也管不了了,傅家是让傅长宛拖下了泥潭。
长宜让青竺去了傅家传话,回来说:“老太太气的差点昏厥过去,直嚷嚷当初怎么没有打死四姑娘,留下了这么个祸害。”
长宜也知道傅老夫人气愤,当初程太太上门来想把傅长宛抬了做姨娘的,傅老夫人就不允,要不然也不会把人送到白云观。
如今傅长宛却偏要做妾,傅家名声扫地,恐怕还要卷入夺嫡之中,真真是无妄之灾。
傅老夫人年纪大了,竟为此病倒了。
过了几日傅仲儒从保定回来,他一路舟车劳顿,连衣服都没有换,身上的直裰都皱巴巴的,长宜正在庑廊下吩咐丫头煎煮熬药的事:“……添两碗水,煎到只有一碗就好。”
傅仲儒望着怀孕七个月的女儿,一时有些恍惚。
长宜也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父亲,屈膝行了一礼,她身子笨重,需要人搀扶着她。
傅老夫人刚刚吃过药睡下,父女二人进了西次间说话。
“你有着身孕,还让你为此事操心,都是父亲对不住你,你妹妹她实在是胆大妄为,是父亲教养不善……”说到这里竟然有些哽咽。
长宜觉得父亲有时候实在懦弱,这又有什么好哭的,她有些生气,摇头道:“父亲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人都送过去了,她既想做妾就让她做,赵王府也少不了她的吃穿,若是父亲觉得宛姐儿可怜,这样的话就更不必再说了,女儿也不愿意听。”
傅仲儒是怎么都想不到乖巧柔弱的次女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收到傅老夫人的信,连夜赶了过来,一路上都在想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他越想就越觉得有愧,对沈慈,对长宜,还有对傅家的。大哥和二哥都有侍妾,也不见生出这样不堪的事来,说到底都是他识人不清。
如果不是薛姨娘和傅长宛,哪里会生出这么多糟心的事来。当初他竟然还想让长宜放过宛姐儿,为此伤了长女的心。
傅仲儒都不敢直视长女的眼睛,嗫嚅着嘴唇说:“长宜,父亲不是这个意思,宛姐儿一错再错,好不好的都是看她自己以后的造化了。”
他顿了顿,看向身形略显笨拙的长女,问道:“你,你如今还好吗,肚子里的孩子还闹腾吗?”
过年那会他见长女的气色并不是很好,听说是孕吐的厉害。他想到当初沈慈怀长女的时候,腿脚都是水肿的,连鞋子都穿不上。如今正是需要安心养胎的时候,偏偏又出了这档子事让她烦心。
长宜看了看父亲,好一会没有说话。
珊瑚从屏风后面进来,说道:“老夫人醒了,让三老爷进去说话。”
长宜才开口:“女儿一切都好……”她叹了口气,“您去看看祖母吧,大夫说她气急攻心,需要静养,您不要和她起争执。”
掌灯时分徐衍从内阁回来,内室却没有点灯,长宜睡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衾被,他刚走近,长宜却轻轻的喊了一声‘四爷’。
徐衍应了一声,黑暗中却被一双手抱住了腰,她甚少这样主动抱他,徐衍笑了下,坐在床上也抱住她。
长宜把头埋在徐衍的怀中,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柏香,她久久的没有说话。
徐衍觉得长宜今天有些反常,抱着她一会才道:“怎么了……我去把灯点上,这样看不见你,是不是偷偷哭了?”
长宜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懒懒的:“没有哭。”她松开手,徐衍才摸到她的脸,果然没有泪水。“那就先不点灯,你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长宜就道:“也没什么事,你还没吃饭吧,一会我让姚嬷嬷传饭过来,小厨房做了荷叶糯米鸡。”
徐衍见她不想说,便也不再追问,起身把灯点上。
长宜看到徐衍身上还穿着绯色的补子服,她都把他的衣服抓皱了。徐衍却不甚在意,和长宜说:“明日休沐,正好在家陪你一日。”他这些日子忙碌,都没好好陪过她了。
次日一早,徐衍和长宜一起去了清心堂给徐太夫人请安,徐太夫人也听说了傅老夫人病倒的事,问道:“你祖母可还好,可请了大夫过来看?”
长宜回道:“大伯父已经请了大夫过来,说没什么大事,开了两服药正在吃。”
徐太夫人点了点头,说:“人老了就容易经不住冷热,你也不必太担心,我那里还有一棵二十年的人参,等一会你拿了让人送过去。”
没过一会徐二太太带了夏若娴过来,黄夫人也来串门,清心堂就热闹起来,徐太夫人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