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问我是不是从斩断别人送你的结缘绳时就喜欢你,我说不知道,今日你又问我为何喜欢你。连问两次,我虽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也很想问师姑一句。”
“若师姑真的不喜欢我,又为何要在意我何时何地,为何喜欢你?”
柳素:“……”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说了要离开的话,柳素总觉得,今晚谢玄景是铁了心要把话挑明,逼她拿出个态度来。
偏偏他每句话又无懈可击,她找不到话反驳,心底更有个破罐破摔的声音——
亲都亲了,手也拉了,还反驳个屁。
她心一横,颇有些“豁出去”算了的气势。只是她心里的气才提起来,少年却好似没给她回答的机会,继续追问:“师姑可以告诉我,为何会喜欢我吗?”
“啊?这个,那个……”
柳素尴尬戳手指,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语言陷阱。反倒是有种被作精男友指着脑袋逼问“你到底爱不爱我”的既视感,而作为渣女的她,正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解释她之所以答不出来,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她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
喜欢就喜欢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这样想着,竟没反应过来她刚才想寻的答案,已然在自己面前。
感情是个很微妙的东西,有时候就像一夜春风,眨眼间,漫山的花就开了。
“我记得我和师姑遇到的第一天,在下雨。”
少年突然打破了沉默。
柳素一怔,回忆起初见时的场景。
……大可不必记得那么清楚。
“你第一次拉我的手,救我的那天,天气很好。”
这……救就救,倒也不用特地加个拉手。
柳素在心中腹诽。
“谢柒死的那天,天很黑,你在安慰我。”
少年还在继续,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柳素的心一拧,心里那个腹诽的声音散去。窗外的天色暗去,她好似被少年拉入了回忆里。
“你还记得在昆山灵脉时,武陵说的那些话吗?我当时就在帐外,那天天气不好。阳光聚了又散,有点像封都换季的那几日。我们住在金柳巷,有时候出太阳,你给我打扇,用井里的凉水泡茶。有时候下雨,我在雨里找你……”
少年的话内容并不连贯,他不说具体的事,来来回回不离天气。但偏偏每一句话落下,柳素眼前就好似有一张幻灯片,随着天气翻转。
在阳光里、在雨里、在晴天、在阴天、在落叶的秋里……
“下雪了。”
少年的嗓音低沉,像个说书先生,把人拉进故事里,又从故事里拉出来。
而她随着他的目光移动,落在了窗外突然星星点点坠落的白里。
下雪了。
她无声应和。
像是给今夜的话题画上了句号。少年总结似的说道:“我不记得是何时开始喜欢你,为何喜欢你,但是……”
“师姑,我还想等下一个冬天。”
和你的下一个冬天。
她读出了他眼里的意思,心软得一塌糊涂。等她被他把手拽在手心里时,已经稀里糊涂的点了头。
而她回答的,却不是和他的下一个冬天。而是——
“师姑,你还没说为何喜欢我?”
“啊,这个……”
“肯承认了?”
“啊?”
“……谢玄景,你要是去搞辩论,我赌你第一名。”
“何为辩论?”
“……”
窗外的雪从天空飘落,滴在树梢,发出“刷刷”的细碎声。将今晚短暂的甜,封存在封都的第一个下雪天。
……
那夜,柳素和谢南怀戳破了窗户纸,但两人的生活并未迎来什么大变化。两人像平日那样,柳素忙着妖晶寻宝活动,日日住在慧通茶楼,忙着收尾回门派的事。
至于谢南怀那边,她忙,他也忙。
诸葛剑要来封都。
这事并不意外,邪族异动,离天宗不可能独善其身,更何况他还在封都。但这事,却并不全是他猜到的。
闫宁跟他透露这事时,眼里还有三分迟疑。他侧身,好似没看见男人眼里的的纠结之意。而是继续说着他今日口中所说的正事:“待寻妖晶的活动一结束,封都这边只怕会有不少人离开,届时你们就搬到我隔壁院吧。”
“我不喜热闹,你们住我隔壁,有事也能互相照应。”
这便是解释了为何不和他们同院,又为何要他们搬家的原因。
闫宁一愣,有些诧异面前这个“冒牌货”,说话做事还有习惯都和谢师兄本人差不多。
但昔日诸葛师叔的话犹然在耳,他心里虽困惑,却只当是自己多想了。谁知道"冒牌货"是不是怕在他身边露出破绽才如此。
这事只不过是个小插曲,闫宁没放在心上。他表面恭敬的回了句“是”,便听面前的人说完,道了句“我先回去了”。
一如既往的清冷,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临出门时,少年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道了句:“闫宁,之前你掌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