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泽下意识捂了捂耳朵,说了一句:“吵死了。”
耳边的提示声却小了下去:“已经为您调整到适度音量,您可以继续愉快的玩耍啦!”
靳寒泽皱起了眉,低头看了一眼妹妹的手机。
在那个包装着粉色草莓外壳的手机屏幕上,那款游戏仍然在运行着。
粉蓝色的兔耳发箍躺在一个背包里,看上去是妹妹会喜欢的风格。
他没多想,便转身走出了楼道。
却刚好和家里那个和他妈一样坏心眼的继子撞了个对脸,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段煊一眼,仿佛他是一摊臭不可闻的狗屎一般,绕了很大一个圈绕开了。
段煊:……
过分了啊!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抢救室前,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靳寒泽立即上前问道:“院长,我父亲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说道:“突发性脑出血,现在马上就要准备手术。韩医生已经在飞过来的路上了,前期开颅会由我来主刀。阿泽,你要有心理准备,你爸这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我们就劝他住院,他不听,这下好了……”
后面的话这位老院长没说,不过段煊已经知道结果了。
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准备收拾铺盖走人。
说实话,被赶出家门是挺惨,可是他更加难过的是爸爸的病。
段煊的亲爸是个赌徒,对他们母子俩一点都不好。
在段煊七岁之前,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七岁那年,他妈妈带着他嫁给了爸爸。
他对他是真的好啊!
玩具衣服买了一大堆,还亲他抱他,带他去游乐园。
这辈子没人对他这么好过,却说瘫痪就瘫痪了。
他吸了吸鼻子,想哭,抬头却看到靳寒泽正嘲讽般的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他看到靳寒泽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时段美云从医生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一脸焦急的说道:“怎么会这么严重?他才五十不到,不应该这样才对。”
医生一边安排着手术任务,一边说道:“其实靳先生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没放到心上。这次也是突发意外,靳太太您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段美云有些恍惚,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让她根本来不及想要做些什么。
当她想起来要去做些什么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晚了。
当天晚上,段桉给她打电话,说是被公司开除了,问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段美云挂断了电话,就去找靳寒泽理论了。
她气势汹汹的来到了靳寒泽面前,说道:“你什么意思?你爸还没死呢,就那么迫不及待了吗?”
靳寒泽冷冷的看着段美云,声线平缓的开口道:“段女士,这件事是我爸的意思,公司里的蛀虫,不能留。”
段美云怒道:“你说谁是蛀虫呢?我说什么也是你妈,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呢?”
靳寒泽冷声道:“我妈叫林惠。”
段美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段煊给拉开了,他知道大势已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但凡他们母子从前做人留一线,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一地步。
而且段美云不会理财,除了手上的私房钱,竟然都没有一套多余的房产。
这大概也是他们母子以后会落魄的原因吧!
段煊说道:“妈妈,我们等爸爸的手术做完以后再说吧!”
段美云道:“还等什么等?你没看到人家已经骑到咱们头顶上拉屎了吗?”
段煊很头疼,心道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啊!
他们母子俩既没有靳家的股权,也不在家族企业里工作。
如果靳寒泽再搞点手段,完全可以让他们母子净身出户。
还不如一觉一点,至少还能落个体面。
但他也了解他的妈妈,肯定不可能善罢甘休。
左右两边他都搞不定,干脆什么都不想管了,只希望妈妈可以早点想通。
转身回了靳家豪宅,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用他暂时还能刷的信用卡,在外面租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
他这完全是未雨绸缪,省的到时候没有房子流落街头。
然而他刚刷完两年的房租,信用卡便宣布停用了。
段煊懊恼的把卡扔到一边,心里暗骂一句靳寒泽你够狠。
好在他的大学是他爸捐了半栋教学楼蹭进去的,校长给了他优惠政策,这四年他减免所有费用。
还送了一张金牌VIP餐卡,……等等,餐卡不会也过期了吧?
段煊的餐卡在宿舍的枕头下放着,本来想让室友帮忙去刷一下的。
但是他的人缘太差了,小少爷平常傲慢无理,从来不和普通人交朋友。
在手机上划拉了半天,也没找到室友的联系方式,只得作罢。
在出租屋内发了会儿呆,段美云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段煊接起电话,女人的哭泣声便传来:“儿子,你爸可能醒不过来了。医生说最严重的情况是植物人,就算醒过来也是神智不清的状态。”
段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