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洼口的路边草丛里,立着一座半人高的石头神龛,神龛里放着一块碗口大,黑湫湫,类似于蛇身上鳞片的东西。
在神龛前面的地上,放着一只瓦盆,瓦盆里有着残余的香灰,还有烧得见了底的香烛。
“诶?看来这段时间,还真有附近的山民过来供奉黑蛇呢?”杨若晴第一眼看到那些香灰,还真是有点不敢置信,随机而来的便是欣慰。
既然有山民过来给黑蛇焚香,贡献香火,就说明黑蛇必定是先于山民有帮助,结下了善缘,所以山民来回馈祂香火。
如此善缘越积越多,享受的来自山民们,以及过往货郎,行商们的香火累积,黑蛇身上的罪孽就会一点点消减。
经年累月日积月累下,到时候且不说顺顺利利经过斩龙剑了,恐怕这些绵绵不断的香火气,都能有助于黑蛇的修行,让祂修为大增。
对于这种互惠的事情,杨若晴还是很乐意做这个中间的穿线人。
“哭声在神龛后面。”骆风棠环顾四下,路边并没有看到小孩子,于是他将视线锁定神龛后面。
神龛后面有小孩?不能吧?那神龛半人高,可是这个半人的参照物,可不是成年男人,而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的半人高!
所以真正的高度,也就到杨若晴的大腿往上一点,而且也不是很宽,大概和杨若晴的一条手臂的宽度差不多。
就这,后面能让小孩子藏身?除非是襁褓中的婴儿。
可是,真正襁褓中的婴儿,却不是发不出刚才那小孩子的哭声,刚才那小孩子的哭声,明显是两三岁的小孩子才有的哭声。
“晴儿,你们仨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骆风棠扭头叮嘱了杨若晴一句,放下手里的篮子,稳步上前,往路边的神龛靠近。
杨若晴像接力棒那样,扭头吩咐平安:“你们俩留下,我过去给他搭把手!”
杨若晴也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平安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扭头正准备跟身后的王家下人如法炮制刚才的话,后者率先道:“咱也去吧,瞅瞅到底是个啥样的小孩,这都跟到这里了……”
平安一想,是啊,这都穿过老林子了,不差最后一眼。
两人于是将手里的篮子稳稳放下,拔出插在后腰的家伙,紧紧攥在手里,也猫着腰跟了过去。
在他们心里有个念头,总感觉这老林子里莫名出现的小孩子,不是正儿八经的小孩子。
可是青天白日,日光都能照到这里,邪祟也不敢那么嚣张吧?
何况这里还有黑蛇的神龛在镇守……
且说这边,杨若晴很快就追上了骆风棠,骆风棠看了她一眼,露出无奈的眼神。
这丫头,就是不听话,让她原地等候就是不听。
不过,他心里清楚,她是不放心他一个人,所以要跟过来搭把手。
那就一起吧!
两人一点点靠近那黑蛇神龛。
哭声断断续续,依旧在神龛后面响起。
杨若晴突然轻轻扯了扯骆风棠的袖子,骆风棠侧首,杨若晴抬起两根手指头,朝他比划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骆风棠点头,两人一个往左,一个从右,往神龛后面左右包抄。
“小朋友……咦?”
杨若晴从右边一跃而起,来到神龛后面,在她跃出来的时候,她视线范围内闪过一个白白嫩嫩,梳着双髻,系着红肚兜,光着腚儿坐在地上抹泪的小娃娃。
可是当她双脚落地后,却发现神龛后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孩子!
哭声也在她声音响起的刹那,戛然而止,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神龛后面,风平浪静!
“小孩呢?小孩哪去了?”杨若晴百思不得其解,用手里的长竹棍在附近的草丛里扒拉。
这时,她竹棍的顶端挑出一根长长的藤蔓,藤蔓上有椭圆形的叶子,叶子底下开白色的小花,顺着藤蔓,杨若晴看到上面挂了一棵拳头大,乳白色的人参果。
那人参果就像一个蜷缩着身体的小孩子,滑嫩的小身体,抱着膝盖,眼眸低垂,在它莹白的表皮底下,隐隐可见红色的果浆在缓缓流淌。
“棠伢子,快来看呀!”
骆风棠很快来到她身旁,“这是人参果?”
“你认得?”杨若晴问。
骆风棠点头:“少年时候在山里待的多,见过一回这种人参果扎堆。”
“啊?扎堆?啥意思?你闯进人参果的果林了嘛?”
骆风棠摇头,“这东西跟人参相似,生长在山野间,日子久了,渐渐的有了灵性,会化形,有的是孩童的模样,有的是少女,有的则是老汉老妪。”
“哇塞!这种说法我以前也听到过,没想到竟是真的啊!”
之前杨若晴走南闯北,不管是现世还是在这个时代,都听到过不少关于长白山人参化形的说法,起初一直都以为是民间传说呢,只是这传说也传的太神乎其神了,简直就是有鼻子有眼的。
尤其后来婆婆拓跋娴来到长坪村住的那十多年里,她带过来不少大辽那边的传说,其中就涉及到人参娃娃。
“可这是人参果,不是人参呀!”杨若晴说,这人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