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忠家堂屋里。
谭氏靠坐在一把藤椅上,杨华忠杨华洲孙氏他们围拢在旁边,端茶递水的,拧着帕子为谭氏擦拭的,询问身体状况的。
就连杨若晴都笑吟吟站在一旁,望向谭氏的目光充满了欣赏。
“哎哟我去,娘你这成了老佛爷啦,被这么多人伺候着。”
杨华明大咧咧进了堂屋,看到这画面笑着打趣。
“娘,你要是老佛爷,那我可就是皇子啦,我要选妃我要纳妾我要斗鸡走狗……”
谭氏抬起手,没好气的喝断杨华明的话:“我这有巴掌,专门留给你的,要不要?”
杨华明撇撇嘴,“嗛,娘还是留个其他皇兄皇弟吧,儿臣要不起。”
“四哥你这文绉绉的还说得有模有样哈!”杨华洲抬起头来朝杨华明这笑。
杨华明掸了下身上先前翻墙时候沾惹的灰土,一脸无所谓的道:“这有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村口戏台子上不都是这么唱的嘛?”
“那也是四哥脑瓜子聪明,听过就记得了,换做是我就记不住。”杨华洲又谦虚的说了句。
“那必须的,谁让我是哥哥呢!”杨华明是毫不谦虚,直接默认了自己脑瓜子比杨华洲聪明,却忽略了杨华洲如今可是掌管着庆安郡那么大一地的天香楼酒楼,各方面打理得井井有条。
好在杨华洲的性格也很豁达随意,从不在这些只言片语上计较,他只是呵呵一笑就不深究这个话题了。
杨华忠的关注点不在这一块,他往屋外瞅了一眼,发现人都散了,院门也关上了,这悬了大半天的心才终于落了回去。
“那李氏当真走了?该不会又回来吧?”他还是有些担心的问。
杨若晴摇头:“爹放心好了,就算再回来,也绝对不是跟之前那样过来死缠烂打卖可怜的。”
谭氏鼻孔里重重哼了声,“她要敢再来,我再去掐,这回我得把她嘴巴给撕烂!”
杨华忠皱起眉头,“这种法子……只能用一回。”
杨华明也赶紧道:“娘,你忘了你这会子的人设是脑袋被李氏推到摔破了的受伤老太太吗?你现在是命悬一线,随时可能嗝屁的那种,还有啊,你们得找块白纱布来给咱娘贴脑袋上,咱做戏就要做全套,不然待会来人了一下子不就识破了嘛!”
“对对对,四叔提醒的对,”杨若晴也赶紧附和。
“奶,今个你表现太棒了,这演技炉火纯青,就算是戏台子上的那些角儿都没法跟您比,尤其是那一摔,摔得太厉害了,高手,真的高手!”
杨若晴一堆马屁堆上去,直接把谭氏拍得心花怒放,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来。
谭氏坐起了身子,抬手摸了摸刚刚梳过,一丝不乱的头发道:“还别说,我早年时候是想过去唱戏的,可惜个头太小了,没法唱花旦。”
“娘,就您这长相,不说千里挑一,那也是百里挑一的标致啊,这身姿小巧玲珑……你们那班主铁定是瞎了眼。您要是当年去唱戏了,那肯定一炮走红成为梨园的宠儿,到时候唱到京城被达官显贵看中,最后唱到皇宫,又被皇帝欣赏,指不定给您封个贵妃啥的,哇,我们哥几个就是货真价实的皇子啦,大哥二哥死了,三哥做皇帝……”
“老四你别胡说八道!”
“好吧好吧,三哥还是做里正,那就皇位顺延我勉为其难做皇帝……”
“四叔,你这搁到外面,可是要杀头的,快打住快打住!”
杨若晴都不敢再往下听了,听得人心惊肉跳。
看到杨若晴不像开玩笑,杨华明嘿嘿一笑,赶紧闭了嘴往人群后面站了几步,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四哥,咱说正经事,你就别胡闹了。”杨华洲不放心,还是扭头加重语气叮嘱了杨华明一句。
“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懂,咱家如今棠伢子和大安身上不晓得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他们不倒咱就不倒,他们要是被人给坑了,咱这一大家子,全都得倒霉,你还是说点好的吧!”
杨华明嘿嘿的笑,一句都不敢反驳。
虽说自个没有捞到酒楼掌柜的差事,可是如今在道观里也是个赚钱多,差事清闲的好去处啊。
家里的香油,瓜果都不需要买,仅是道观分的就吃不完。
而且道观后院还种了大片的菜地,菜也不需要花钱。
在道观做事,身上仿佛还披了一层神圣的金光似的,走到哪都颇受善男信女们的尊重,杨华明也很是满意当下这种生活状态。
何况刘氏和荷儿康小子娘几个在镇上瓦市也算是找到了差事,过两年刘氏不想做了回村来,摊位交给荷儿和康小子姐弟,他们姐弟俩一个是哑巴,一个是天生的唇裂,两个人也能靠着那个摊位养活自个。
至于菊儿和三丫头,二女婿在酒楼做管事,三女婿刘雪云更是晴儿的左膀右臂,综上所述,四房如今的好日子也是依傍着骆家和大安这两棵大树。
“大家伙儿放心,我不孬,方才是有点得意忘形又看这屋里都是自家人我才胡说八道几句的,真到了外面,我拿脑袋来捍卫咱老杨家和骆家的名声!”
杨华明突然抬起手郑重其事的下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