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云沉默的看着三丫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
三丫头仰起头看着面前阳光下挺拔稳沉的男子,这是她第一回如此近距离的打量他。
他看起来明明很年轻,但是,他的身上却有一种超脱了年纪的沉稳和深邃。
尤其是他的眼睛,跟他手里的刀一样冷冽,且蕴藏着锋芒。
刀上还沾惹着血迹,但三丫头却一点都不怕。
不仅不怕,心里还隐隐的有些激动。
“你两次救我的性命于危难,我都没能跟你好好说句感谢的话。大恩大德我也不晓得该咋样回报,只求讨一个恩人的尊姓大名。”
刘雪云的目光动了动,却没有告诉她名字。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我来说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他侧首看了眼陈彪,“你姐夫快醒了,你过去看看他吧!”
撂下这话,他头也不回的进了林子。
三丫头不甘心就这么放救命恩人走掉了,还想去追,马车旁传来陈彪的闷哼声。
三丫头望了眼那一抹消失的高大背影,只得扭身往马车这边来。
“姐夫,你咋样了?”
陈彪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的景象,随即便想起了昏迷前的事。
他紧张的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捞起边上的马鞭紧紧拽在手里,“那傻子呢?”
三丫头赶紧道:“姐夫你别紧张,那傻子被人打跑了,咱安全了。”
杀人是犯法的,三丫头下意识给刘雪云做了隐瞒,目的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跑了?怎么跑的?我记得先前……”
“先前你晕过去后,刚好来了人,帮忙赶跑的。”三丫头再次撒了个谎。
看到陈彪半信半疑的样子,似乎还想进林子去查看,三丫头赶紧拦住:“姐夫,咱赶紧走吧,不要节外生枝了。”
陈彪点点头,转身来牵马,突然他刹住脚步盯着三丫头身上的衣裳:“你这衣裳……是谁的?”
三丫头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裹着先前那个男人的衣裳,他的气息和温度还留在衣裳上,给她莫名的心安。
“这是先前救咱的恩人给我的衣裳,姐夫,你就别多问了,咱赶紧走吧,我真的很怕。”三丫头再次催促。
陈彪点点头,也猜到了姨妹的衣裳八成是被那傻子给扯破了,他心里对自己的能力愧疚自责的同时,又对那个出手相助的人表示感激。
“走,咱赶紧回去。”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车厢里,三丫头把自己裹在刘雪云的大衣裳里,怔怔出神……
镇上,陈家。
陈彪把小树林里发生的事全盘告诉了菊儿。
菊儿听完脸色都变了。
陈彪一脸的懊恼:“都怪我不好,是我能力弱了,没能保护好姨妹,差点酿成大错!”
菊儿摇摇头:“不,这也不能怪你,谁能料到那林子里会藏着那么一个傻子呢,何况傻子蛮力,你和三妹能捡回条命,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啊!”
陈彪道:“多亏了那位不留名的恩人,不然,后果真的不堪想象。我也没脸回来见你和丈母娘了……”
一想到自己堂堂的男子汉竟然连姨妹都保护不了,被个傻子按住了打,陈彪抬起手照着自己的脸膛狠狠甩了一巴掌。
还要再甩第二巴掌的时候,菊儿死死抱住了他的手。
“你这是做啥呀?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谁都想不到那里会出来一个傻子。”
“何况,你已经拼了命的去保护我妹妹,你自己都受伤了,就不要再埋怨自己了,成吗?”
陈彪红着眼,一脸沮丧。
菊儿轻抚着他的脑袋,看着那伤口,也是心疼得眼泪吧嗒往下流。
屋子里,刘氏打了热水帮助三丫头梳洗了一番,然后牵着三丫头的手来到了堂屋里。
“女婿啊,你就别责怪自己了,你已经尽力保护三丫头了,怪只怪那傻子一把子蛮力,不过话说回来,傻子嘛,就跟畜生一样是不带脑子的,那畜生使出蛮力,咱人也很难奈何,除非人多势众。”
三丫头也跟陈彪那真挚的道:“姐夫,这事儿说到底都怨我,是我非得跑那里面去解手,我要是没有那些事儿,咱马车就直接过去了,你做得很好,你就别再埋怨自个了。”
“何况,你为了保护我,自个也受伤了,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刘氏道:“你们两个都别自责了,该自责的人是我才对,要不是我牙疼,陈彪就不会去接三丫头过来,啥事儿都没有,都怪我。”
陈彪赶紧摇头:“岳母,你千万别这么说,好了,这事儿我也不说了。”
菊儿道:“三妹,你帮着劝劝咱娘,牙痛好多天了死活不肯去看大夫。”
三丫头转身,双手挽住刘氏的手臂:“娘,今个我就是专为这事儿来的,路上发生的事儿你也晓得了,接下来我啥话都不劝,就问你一句,你到底去不去看大夫?能不能下定决心把这颗坏了十来年的牙给整一整?”
刘氏的半边腮帮子都肿起来了,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吐字不清。
好几天就喝点清汤寡水,人都瘦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