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坪村。
杨华忠这回是铁了心不搭理老杨头,随便他怎么绝食。
这不,等到三天一过,老杨头有些坚持不住了,想方设法的放出自己绝食的消息,吸引村里那几个跟自己交情不错的老汉过来探望。
于是,老姜头,老陈头,还有小老杨头都过来了。
几个差不多年纪的老汉围坐在老杨头的轮椅旁,轮番劝着,但劝说未果。
相反,老杨头一番极赋渲染力的说辞,倒让老姜头联想到了自己家的两个儿子,不由也对自己的晚景生活感到恐慌。
等到老姜头和老陈头离去,小老杨头还坐在这里。
“弟弟,你咋还没走?多谢你来陪我这个老哥哥,老哥哥我已经三天没进一粒米了,八成是不行了,你要是得空就过来看看我啊,咱老哥俩到了这个份上如今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这话说的,小老杨头听得眉头大皱。
“哥哥,先前当真老姜头和老陈头的面,有些话我不太好说。这会子他们走了,我也就跟你这实话说了吧。”
“这回的事儿啊,不是老三老四他们的错,这回纯属就是你没事找事,非得给孩子们添堵!”
老杨头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小老杨头:“咋?那帮小兔崽子们给了你啥好处让你也向着他们说话了?我可是你亲哥,咱俩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别忘记了!”
小老杨头连连点头:“放心吧,我忘不了咱俩的手足情。几个侄子对我是真心不赖,但我晓得,他们对我好,归功到底还是因为尊重你这个老父亲,才给我这个叔父面子。”
老杨头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小老杨头接着又道:“永仙的事儿,老三打发老五和小安他们就近的去长淮州打听就行了,你真的犯不着自己跑去,劳民伤财。”
“再者,你这绝食的行为就更不好了,传到外面去,人家不晓得咋样议论咱老杨家的父子关系。”
“知道的,晓得是你脾气高,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的儿孙们苛刻老人,儿孙落个不孝的名声,你这做爹的走在外面也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是你教导无方,总而言之,你这行为就是不对,还是听我的,赶紧坐起来吃几口吧!”
老杨头心里已经被小老杨头说得松动了大半,但那口气还是没有完全散去。
“老三都没有过来给我一口顺气汤喝,我要是就这么妥协了,那往后在这个家里也彻底没份量了……”
小老杨头是个妙人,从这话里听出了玄音。
笑了笑,“三侄子是个老实人,平常是没啥脾气的,可这老实人都有个底线,你让他翻倔了,估计是拽不回来的。”
“哥,回头夜里等老四从道观回来,我让他多炒两个菜给你送过来,你们爷俩好好喝两盅。”
这句话,老杨头没有反驳,那就是默许了。
小老杨头目的达到,又叮嘱了老杨头几句,方才起身离开。
经过谭氏的床边时,发现谭氏吃完后已经睡着了。
院子里,张家婆娘正在那里晾晒谭氏床上换下来的niao布,一块块搭在那里,洗得干干净净。
看到小老杨头出来,张家婆娘忙地跟他打招呼:“叔这就回去啊?咋不多坐会儿?”
小老杨头笑了笑:“差不多了,下回再来。”
走了两步,小老杨头又停了下来,跟张家婆娘这道:“这段时日你做的很不错,把我嫂子伺候得干干净净的,你放心在这里做,老三老四老五他们都是实诚人,你真心待我嫂子,他们自然都看在眼底,不会亏待你的。”
张家婆娘愣了下,随即笑着连连点头:“人都有老的时候,说出来可能别人还不信,其实我也不是全图钱,我是舍不得婶子瘫痪了受罪。”
小老杨头对这话表示赞同,当初他婆娘在世的时候,也是瘫痪了好几年,不过那会子他还算年轻,才五十出头的年纪,一己之力就能伺候过来。
可伺候的人再妥帖,瘫痪的人还是受罪,这份罪,只能她自己扛着,谁都分担不了。
离开了老杨家老宅,小老杨头往村后的山脚下道观那边走去,想去找杨华明说几句话。
而与此同时,老姜头,老陈头却坐在村口杨华忠家的堂屋里,两个老汉一左一右正跟杨华忠这做思想工作。
虽然都是和稀泥的话,可言语间,多少还是往老杨头那边倒。
“……老三啊,我和你爹是老相识,你也算是你姜叔我看着长大的了,小时候也没少去我家吃饭,姜叔我是把你当自个的亲儿子才跟你说这些话的。”
“你爹他上了年纪,已经算是客了,指不定啥时候躺下睡觉就再也醒不来。”
“你做儿子的,给他一个台阶下吧,这趟他都饿了三天,快要四天了,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没命的,先前我们过去看他,那脸色蜡黄蜡黄的,一脸的死气啊!”
老陈头也在一旁敲边鼓:“你们父子赌气也赌了好几天了,差不多就行了,回头你过去老宅看看他吧,你去看他去了,哪怕不说话,就进屋站一会儿,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台阶。人都有老的时候,都有不能身体力行的时候,你爹从前身子骨强健,哪哪都能去,如